阿秋与阿春、阿冬分别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吴庹肷说道:“实不相瞒,图仙子乃是我们的挚友。但近日我们无法寻到她的踪迹,我等心急如焚。不知吴阴使是否知晓她的下落?”
吴庹肷面露无奈,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说:“唉!请恕在下眼拙,未能及时认出‘春夏秋冬’四煞的威名,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似有难言之隐,“至于图仙子的下落,在下确实无可奉告,望请见谅。”
“吴阴使过誉了,我们这些地煞,应该给贵司添过不少麻烦,若有得罪之处,也请多多包涵。”
阿秋微微着一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转而又称赞道:“倒是吴阴使您,两袖清风,正直侠义,‘穿堂风’的美誉响彻中土,令人敬佩!”
吴庹肷再次叹息,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愤懑:“唉!不怕得罪各位,这地煞之中,确实有些行事过于霸道,令人难以忍受……”
阿春在一旁听着,心中已有所动。他立刻接腔,作出邀请的手势说:“吴阴使,外面嘈杂,不如我们进屋里坐,喝杯茶润润喉再聊,如何?”
“如此甚好!”吴庹肷拱手还礼,作势回应。
在两人转身进屋之际,阿秋暗中给阿冬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在院外把守,以防有闲杂人等靠近,确保他们的谈话不被外人所打扰。
屋内,阿春已经解开随身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各式下酒菜:烧鸡、卤牛肉、油爆虾、野笋炒肉、火腿蚕豆等,每一种都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这是阿春带来的午餐,本来是准备跟两位妹妹边吃边叙旧情的,没想到便宜了这吴庹肷。
阿秋从里屋端出两坛陈年花雕,微笑着说:“吴阴使公务繁忙,刚才在醉仙楼定是未能尽兴。寒舍资源有限,比不得醉仙楼丰盛,还请吴阴使将就将就,莫要见外。”
“哪里,哪里,见笑,见笑。”吴庹肷嘴上虽然谦虚,但目光却早已被桌上的美食所吸引,肚子里饥肠辘辘也已经开始抗议。
刚才在醉仙楼,他的确没来得及好好享用,便被崔珏派来执行任务,不仅腹中空空,心中也不免有些委屈。
刚才的确没吃什么,酒也没喝够,就被崔珏派来跟踪这姊妹俩,不仅肚子饿着,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随着酒坛的泥封被拍开,陈年花雕的馥郁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屋子。
吴庹肷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显然已被这诱人的酒香所吸引。
酒碗刚被斟满,他便迫不及待地举碗至唇边,一饮而尽,“啊——好酒!”他赞叹着,将酒碗重重地放回桌上,带着满足和畅快。
“好酒量!”阿春边称赞着,边殷勤地再次为吴庹肷斟满酒碗,“来来来,再来一碗,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吴庹肷此人,性格直率,胸无城府,行事风格全凭一已之好,就像那穿堂而过的风,直来直去,不加掩饰。
虽然别人给他起的“穿堂风”这个绰号多含贬义,但他却乐在其中,甚至常常以此自称,这份率真和单纯,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坦荡胸怀。
这种人也只有在崔珏此类同样正直坦荡的人座下才有一职,不然恐怕早已被排挤出局。
崔珏对吴庹肷的本性了如指掌,原本只是派遣他跟踪两位小姑娘,打探一些消息,只是并未预料到他会遭遇“春夏秋冬”四煞这样的人物。
随着三碗陈年花雕下肚,吴庹肷的脸色渐渐泛红,他的话语也开始变得随意起来,不再那么拘谨。
阿秋一边为吴庹肷斟酒,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吴阴使,近日传闻说有天官下凡,而且是由你们阴律司负责接待,看来你的升官之日也不远了吧?”
吴庹肷原本已经夹起一块酱牛肉,正欲送入口中,但听到阿秋提及升官,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牛肉又放回了盘中。
“嗐!什么天官下凡,”吴庹肷摆了摆手,似乎对这个话题颇为不满,“光是陪着那四位地煞就已经让我们够呛,这本该是阎罗殿的事儿,跟我们阴律司有何干系?辛苦半天,好处却没捞着半点。”
抱怨完,他这才重新将酱牛肉塞进嘴里,大嚼特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要将那些令他不满的事情也嚼碎嚼烂。
“吴阴使为了天庭和地府的事务奔波劳累,真是劳苦功高啊。来!小妹给您敬酒。”阿秋说完,端起酒碗,一口饮干,表明自已的诚意。
吴庹肷见状,也不再推辞,举碗仰首,将碗中的花雕酒干了个干净。随着酒液的流入,他的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阿秋趁机继续探询:“那您可知道,这位天官究竟是何方神圣?”
吴庹肷舔了舔唇边的余酒,似乎在品味着酒香,又似乎在斟酌着言辞:“听说这位天官姓孟,而且与北武煞颇有交情。此次由阴律司负责接待,也是北武煞的意思,说的是孟天官不喜张扬,不讲排场,不愿惊动阎罗殿。”
“姓孟?”阿秋与阿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似乎都有所触动。
阿春随即举起酒碗,向吴庹肷敬酒:“来,吴阴使,我大春敬你一杯。”
“春大侠,客气,客气。”与男人喝酒,吴庹肷也不矫情,跟着将酒干完,态度豪爽。
阿春又夹了一块烧鸡到吴庹肷的碗里,继续探问:“这孟天官下凡,究竟是为了何事?”
吴庹肷放下酒碗,语气突然变得神秘:“剑!一把剑!”
此言一出,阿春和阿秋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原处,两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阿秋反应迅速,她察觉到阿春的失态,立刻在桌下轻踢了他一脚,以此提醒。两人立刻收敛了情绪,恢复常态。
幸运的是,吴庹肷此时酒意正浓,并未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微妙变化。
阿秋掩饰着自已的好奇,故作轻松地问:“什么剑这么厉害,竟能惊动天官,而且要亲自下凡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