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有任何外界的影响,人是莫名倒下的。
人倒下后,监控中的画面却蓦地暗了下来。尽管窗外阳光明媚,房间里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暗”,让正在看的人仿佛得了白内障般——不是房间变暗了,而是人眼变盲了。
强烈的不适感涌上来,三人不得不将视线从平板电脑中移开。
几分钟后,画面恢复正常,视频中的秦时明依然躺在地上,再无动静。
视频的最后,是警员过来检查秦时明的情况并将他扶了起来。
整个过程,秦时明的确没有遭受过什么不当的对待。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胡翠萍擦干泪痕,对安大方说;又起身走到刚才被她扒拉的警员面前,真诚地向他道歉。
那警员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胡翠萍这才扶着秦时明出了警局,还不忘对着从身旁经过的其他警员连连点头致谢。
到家后,胡翠萍将秦时明安顿好,饭都来不及做,便又仓促出了门。
虽然休息了几个小时,但秦时明还是觉得五脏六腑尚未归位,还纠结成团。正准备将身子舒展开,躺成个大字,将心、肺、脾、肝、肾等重新梳理顺当。
却见胡翠萍领着三个和尚进来。
披着袈裟的和尚应该是方丈,一看年轻人在床上呈大字躺开,似是被什么力量压着,遂大喝一声:“去!”
身旁两个和尚立马出手,一左一右按住秦时明的手脚。
“走!”方丈又是大喝一声,手中的九环锡杖一抡,照着年轻人的胸口敲下去。
“啊!”秦时明浊气一出,腹部一松,拧巴的五脏六腑郁结顿结。但拧巴解开那一瞬间的剧痛,还是令他昏厥了过去。
左右两个和尚立即撒开手,其中一个从随身包袱中迅速取出经文、佛像、木鱼等,另一个则取出香烛、面桃子、大米等。
三人迅速在床边布置好阵场,席地而坐,开始边敲木鱼边诵经。
……
“阿弥陀佛,地藏十三代弟子门下一了,请问上仙大名?”
秦时明被一声浑厚的偈语惊醒。
但见三个和尚环成一圈,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穿斗篷,脸面藏在宽大的兜帽里,被一团黑气笼罩,看不甚清楚五官。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敢问大师有何贵干?”
“凡间之事,上仙何必插手?不如放人一马,造化浮屠?”
“老朽来去自在,不劳大师费心。”
“那老衲得罪了!”
三人如有约定,同时右脚向旁边踏出,在地上一顿,身上即刻映现出一层护体罡气。
一了和尚率先行动,手中的九环锡杖蓄势朝兜帽压下。另两个和尚也同时发动进攻,一人起手龙爪,一人起手凤眼,赫然是虎鹤金刚。
男人依然站着没动,但斗篷鼓胀飘摇,广袖里面似是灌满了劲风。
三人甫一接触到斗篷,男人身上陡然乍现出一朵莲花,一闪即灭,化作一股强大的劲浪向四周荡开。
九环锡杖被劲浪震得嗡嗡作响,一了和尚只觉得胸口发闷,虎口发麻,噔噔急退了七八步,起劲把九环锡杖往地上一戳,才勉强定住了身形。
虎金刚练的是硬功,完全没有缓冲,被气流弹开,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在七八丈外停了下来。
鹤金刚体态本是灵秀飘逸,此时也被气浪拍得上下扑腾,狼狈不堪。
虎金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立即踏马沉腰。鹤金刚一个鹞鸽翻身,独脚立在虎金刚的肩头。
两人准备蓄势反扑,似乎还想再战,被一了和尚拦住。
“阿弥陀佛,也罢,凡事皆有因果,既然上仙与小施主有缘,梵行已立,不受后有,多有得罪,老衲告退!”
一了和尚说完,看一眼在远处旁观的秦时明。鹤金刚鹤唳风起,如鹰捉小鸡,把秦时明捞了过来。
……
只听一了和尚念佛偈响起,秦时明已在床上醒来。
胡翠萍在一旁已候多时,见秦时明坐起,欢欣上前查看。
虎鹤金刚各自收拾好行当,一了和尚上前告辞,胡翠萍忙掏出一封红包,要塞入他袍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了和尚单手立掌,拒绝了胡翠萍的红包。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小施主受神明垂睐,必有天佑,自求多福。”
胡翠萍听得不尽明白,但还是高高兴兴地将三人送到门口。
“哎呀,萍姐,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请大师作法?”口红大姐刚好路过,拉住了胡翠萍。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保重,老衲告辞了。”一了和尚颔首合十,领着虎鹤金刚向两人辞行。
胡翠萍目送三个和尚离开,才转身接过了口红大姐的话头:“唉,也说不出是什么事,总觉我家小明有些不对劲。这不,请大师过来做做法,看能不能好点。”
“小明有什么不对劲?”口红大姐关切地问
“说不上来,就觉得他神神叨叨,还整天对着一只猫说话。”
“会不会是鬼上身?要不请邻村的神婆问问米?听说可灵了!”口红大姐没来由积极起来。
“有用吗?”胡翠萍已经没了主意。
口红大姐像突然想到什么,牛头不对马嘴说:“不过近来邪门的事儿还真多,今天的报纸看了没?”
“这两天为小明的事儿发愁呢,哪有时间看报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么邪门?”
“昨天警察追查到杀了老吕的凶手的住处,在西边的状元村。凶手躲在出租屋里与警察对抗,砰砰响,吓死人。”
“人抓到没?”
“邪门就邪门在这儿。最后警察破门而入,出租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在破衣柜里发现了五花大绑的小棠。”
“啊!小棠丫头救出来啦?太好了。”胡翠萍欣慰中又带着些遗憾:“可惜让那些天杀的给跑了。”
口红大姐把胡翠萍拉到一旁,又左右瞟了一眼,才悄声说道:“听附近的邻居们说,那出租屋本来就是间凶宅,以前死过人,一直丢空着,但不知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说是不是闹鬼?”
“说不清楚,还是交给警察吧。小棠丫头现在在哪里?”胡翠萍很是系念吕海棠的情况。
“唉,可能得去警局问问。”
秦时明在楼上听到有人提到吕海棠,即刻有了精神,快步小跑下来,见是口红大姐,便打了声招呼:“田姨好!”
“哟,小明,还好吗?挺精神的嘛!”口红大姐见小明下来,声音提高八度:“我还要回去给那死鬼做饭,先走了,不聊啦哈!”
口红大姐走后,秦时明向胡翠萍问起吕海棠的情况。胡翠萍将刚才听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秦时明。
一人说完,一人听完,两人心堵,都不作声,沉默了好长时间。
“我们去看看海棠吧?”秦时明提议说。
“也好!”这正合胡翠萍意,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等我先问问大方丫头在哪里。”
拨打键刚按下,门外响起了电话声,接着就是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