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找我呢？”有人在门外喊道。
秦时明起身开了门，安大方果然就在门外。
“大方好！”
“这么巧啊？大方怎么有空过来？”胡翠萍从秦时明身后探出脑袋。
“有些事情想跟你们了解下，有空吗？”
“有空有空，我们也正想找你呢。”两人让身给安大方进门。
“什么事这么急？”安大方从小在一木巷长大，跟街坊们都很熟，也不客气，一进门就脱了警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不是有海棠的消息了？”大方刚一落座秦时明就问道。
“你们消息很灵通啊，小棠找是找到了，但……”安大方顿了一下，一个呼吸接着说：“但她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还在治疗。”
“在哪个医院？我们想去看看这可怜的孩子。”胡翠萍端过一杯水给安大方，抢先问道。
“恐怕暂时还不方便探视。”安大方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啦？”秦时明和胡翠萍同时问出声来。
“小棠伤得有点重，不仅是身体，精神也有创伤。那些人渣……”安大方说到这里，神情凝重。
“砰！”秦时明一拳砸在桌上，发出的声响令胡翠萍一震。
胡翠萍单手捂着额前，转过脸去，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不停地叹气。
三人无话，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响起，才打破了沉默。
“唉，大方还没吃饭吧，不如在这里随便吃点，我去给你们做饭。”胡翠萍征询安大方的意见。
“也好，我还有些事情问问小明，那就辛苦萍姨了！”安大方对胡翠萍的邀请表示过感谢后，转向秦时明问道：“小明你方便吗？”
“大可不必客气，有事你说。”秦时明此刻没什么心情，但很配合。
“你今天早上在所里为什么会吐血？”
该不该讲实话呢？还是胡乱编个理由？秦时明心里盘算着。
“不要有所顾忌，实话实说即可。”安大方见秦时明夷犹，便开导他说：“近期老吕的这个案件，疑点很多。任何一条线索都可能帮助我们快速地抓捕凶手。”
一想到吕海棠的遭遇，秦时明心头涌起一阵愤恨。于是他决定，不管安大方是否相信，他还是讲实话为好。
“我……在……我在……练气功。”
“练……练……练什么？练气功？”安大方双目圆睁，嘴里像塞了个鸭蛋，手上本在准备记录的笔也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小明。”安大方差点怀疑秦时明的脑袋被打坏了。
秦时明于是便把这几日“梦”中发生的奇遇一一向安大方说起，特意隐去了自已身世与少女化猫的事情，唯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醒来便照着声音所教的口诀运气，没预料出了状况云云。
“你有没什么不舒服？”安大方所受的是唯物主义高等教育，对荒诞的事情总是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去探究。
安大方首先怀疑秦时明是因为脑震荡产生了幻觉，其次是他脑袋旧患复发，导致他在所里口吐鲜血。
“你吐血之后，身边出现的那团‘黑气’是什么？”这是安大方心里最大的疑团。
“不知道，当时我昏过去，没感觉到什么。”秦时明见安大方不信，只好挑“最合理”的解释来说。
安大方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心中不痛快，略微衡量后，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
“这是昨天围捕现场的监控视频，你看看。”
胡翠萍在旁边一听，来了兴趣，放下手头的活儿也围了过来。
……
视频中是一个“丫”字形路口，“丫”字上方开叉处是一栋三层小洋房。一楼是个荒弃的杂货铺，二三楼向着“丫”字那一竖的方向，是落地玻璃窗。
画面中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整栋洋房没灯光，也没动静。
除了洋房前一杆路灯及居民楼里三三两两的几盏昏暗的楼道灯还亮着，周围一片黑暗。
监控摄像头的夜视功能却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寂的漆黑被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破，接着传来阵阵“砰砰”相撞之声，似是有人在激烈地打斗。
画面开始抖动，应该是地面的震动影响了监控摄像头；紧接着，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灯光陆续亮起，应该是有些居民被吵醒了。
“嘭——乒铃乓啷……”二楼的落地玻璃骤然炸裂，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裂，玻璃碎片纷纷向屋外激射而出。
监控镜头也受到波及，画面随着碎片的射出而抖动。
此场景，在平板电脑上看，犹如无数的玻璃碎片迎面飞射过来，吓得胡翠萍掩面倒退了几步；秦时明也下意识地偏头躲闪。
玻璃碎裂之后，“砰砰”之声仍未停止。虽然摄像头有夜视功能，但居然看不清到底屋内是什么东西在打斗。
“哗啦……”，紧接着，三楼的落地玻璃也应声落地。窗帘也耐不住强劲气流的拉扯，随着玻璃碎片飘出窗外。
随着“砰砰”之声，一股股劲风刮出，附近居民阳台上晾晒的衣物被吹得七零八落。
镜头近处一个阳台，有人试图出来收拾衣物，竟也被吹倒，几次想站起来均未能如愿，只好滚爬回屋内。
“砰砰”之声持续了大概十来分钟，画面中没人敢靠近，也没人敢围观。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秦时明将平板电脑还给了安大方，胡翠萍捂着胸口在旁边直喘气。
“你怎么看？”安大方接过平板电脑，问道。
秦时明心里隐约知道答案，但不知怎么说，便借口起身，倒了杯水给胡翠萍，顺便给安大方也续上，又倒了一杯给自已，猛喝了几口，然后坐回原处。
“这应该就是我说的‘炼炁’，跟武侠小说里的‘气功’有点像。”秦时明有所保留地发表了较为中肯的意见。
“可终归不是武侠小说。现代社会，哪有什么气功？”安大方表示难以置信：“而且监控里根本就没看到有人打斗，这是最解释不通的。”
事情怪异，以常识讨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于是秦时明转移了话题“海棠就是在这栋楼找到的？”
“对，我们接到报警后立即赶到现场。现场打斗痕迹明显，但无血迹，也无尸体。小棠是在二楼的立柜里找到的。”安大方粗略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秦时明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顿时不安起来：“刚才视频开头，听到猫叫，现场有没看到猫？”
安大方看着秦时明，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说道：“有倒是有，不过是死的。”
秦时明倏地站了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怎么啦？你干嘛那么仓促啊？”
“来不及解释了，快带我过去。”
安大方一看秦时明不像是在开玩笑，当即拿上车钥匙，率先冲出家门。
“哎，吃了饭再去啊！”胡翠萍追了出来。
“回来再吃！”秦时明头也不回，远远地抛下一句，两人就消失在一木巷巷尾。
由于不是执行公务，安大方本想打车过去，但一看时间适逢下班高峰，不得已只好动用警用摩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