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一节课已经过了大半。
“报告!”清脆的声音传进教室。
老吴写板书的手停下来,看到来人,没多说,招呼着两人进来坐下。
应该是范元武提前请过假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入座,全体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如芒在背。
“看黑板!看他们做什么,他们脸上有字吗?”
老吴敲了敲黑板,出声制止,这些探究的眼神逐渐收了回去。
好在今天早上开始了一轮复习,都是一些简单的内容,课程没落下太多。
“集合是指以某种规则将具有相同特征、性质或关系的对象组合成一个整体。数学的基本概念之一,用来描述一组对象的总体……”
“集合的考题一般出现在前两题,都是送分的,基础再怎么薄弱的同学,也要好好掌握这一节的内容。”
是很简单,简单到从不走神的姜行夏,破天荒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同桌身上。
陈泊帆难得没有开小差,掏出崭新的课本在记笔记。
少爷的指骨修长白皙,写出来的字是很好看的,磅礴大气,横撇弯钩,落笔干脆利落,一看就是专门有做过练习。
一头长长的灰发漂浮在脸庞上,反射着太阳的光华,仿佛发梢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浅棕色夹杂着淡淡的忧郁,样子有点乖。
少爷很少这么乖,除了睡觉的时候。
似是盯梢的目光太过炽热,突然间,陈泊帆扭了扭脖子,猝不及防的和姜行夏清冷的眸子对视上。
黑色的眼珠中倒映出人影,暧昧的气氛也在此刻升温。
叮铃铃--
熟悉的打铃声响起,一切幻想戛然而止,重归于平静。
身后传来范元武的声音,“帆哥,下节课体育课,打球去呗。”
“好。”陈泊帆率先移开视线,离开座位,残留的余温消失殆尽。
姜行夏跟着大部队来到操场,老师已经在场上等候。
集合做完基础热身运动后,体育老师按照惯例放学生自由活动。
班长文衡召集班委商议本周末班级游学活动的具体事项。
范元武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体育委员,也被迫结束活动,被抓来当军师。
“帆哥,给。”范元武把手里的篮球丢出去,“你们先玩儿,有点事儿,我待会儿再来哈。”
语落,人已经往操场东南角跑去。
顺着范元武移动的轨迹,陈泊帆在人群中准确的找到了姜行夏。
女孩身体挨着文衡,不清楚在说些什么,有说有笑的。
陈泊帆收回视线,手臂一扬,篮球准确无误的投入篮筐。
“砰!”
“晚上去放烟花怎么样!”团支书宁芊提议。
“这想法挺好的。”文衡肯定道,“不过,去哪儿放呢?老范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范元武还没从状态里出来,手上比划着投篮的动作,漫不经心的道:“老三样呗,沙滩,烧烤,篝火晚会,要放烟花的话,场地也够大。这破岛上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去体育馆举办一些趣味活动,然后去吃海鲜自助怎么样!”副班长闵亦瑶说道。
范元武撇了撇嘴,反对道:“姐,大周末的别折磨人了,我们活动的目的是什么,放松,放松啊!你去搞些活动,这不纯找虐吗。周末,海边,日光浴下散步,退潮了捡捡小鱼小虾什么的,它不香吗?”
“那爬山怎么样?”姜行夏思考了会儿,发表自已的意见。
“我们上次就是去爬山的。”宁芊解释道。
没别的招儿了。
“那就投票决定吧,去海边?体育馆?还是爬山?”文衡提议道。
“那就海边吧。”
“海边。”
“海边。”
“海边可以,空间大,活动也好开展。”
海边高票通过,尘埃落定。最后商议的结果和范元武的提议差不多,去海边搞自助烧烤,捉鱼摸虾,晚上的时候放烟花。
没耽误多久,临时的班委会议结束,人员四散开,只剩下姜行夏和文衡。
文衡:“你这次还是不参加活动吗?”
陈泊帆还在篮球场上驰骋,刚好跑到两人谈话这边,不期然闯进姜行夏的视线。
姜行夏深思熟虑片刻,最后回复道:“我待会儿去找老师看看,给我爸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参加吧。”
“行,要去的话和我说,我好统计人数。”文衡咧了咧嘴,温润文雅的脸上露出好看的弧度,像春日里的阳光。
这一幕刚才落入了一直在观察这方情况的少爷眼中。
“帆哥,注意,唉,球!”
厉博超从身旁跑过,轻松的截走了陈泊帆手里的球。而后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收获两分。
中场休息时间到了,范元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啥儿呢哥,到手的分飞走了。”
顺着视线看过去,“人精”立马明白啥情况了。
“哥,他俩商量周末游学的事儿呢,你可别想多了。”
“文衡那小白脸就是个书呆子,肯定啥也不懂的。”
“打球打球。”
被抓住现行,陈泊帆倒也不尴尬,隐着笑意,气定神闲的走到操场边,喝了两口水,又来劲了,“老范,来,继续,这场我俩好好配合,拉他们个二十分。”
“来勒。”范元武狗腿的上前。
“帆哥别说大话哈,刚刚才截了你个球。”厉博超不服气道。
“那是我们帆哥刚才不专心,你等着被K·O吧。”范元武也是仗着人势,硬气起来。
最后比分没拉那么大,不过十分还是有的。
“强啊,帆哥。”范元武自然而然的上手搂住陈泊帆,“看到没,那边,一排,你迷妹。”
操场边,确实站了不少人,以彭书意为首的拉拉队。
陈泊帆无语的瞅了挂在身上的这人一眼,没说话,毫不留情的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提起书包集合。
趁着人齐,文衡和体育老师要了点时间,统计周末游学人数。
几乎所有人都举了手,除了陈泊帆。
姜行夏则是在举起和放下间来回横跳,最后还是在众人疑惑的眼光里举了手。
“你不去吗?”为了确定,文衡又问了一遍。
范元武在后面伸手,戳了戳陈泊帆,压低声音道:“帆哥,夏姐去的!”
少爷这才慢悠悠的举起了手,低沉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去。”
傲慢、冷静又无拘,从来不会有人能左右少爷的想法,陈泊帆从来只做,自已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