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等你，直到你回答我的问题。”
安然还是回了咖啡厅里，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跟他走，甚至拾起桌面上的笔，低头继续做题了。
沈书瑀站在门外，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她。
只是，还没过多久，安然就感觉到咖啡厅的人流量大了起来。
抬头一看，某招财猫还站在门口，微微低头和几个女生聊天，好像还聊得挺高兴的。
安然的手机适时振动起来，点进去一看，全是赵瑾汐给她发的。
“然然，你是不是在瑞幸？”
【图片】
【图片】
【图片】
……
安然点进去其中一张图片，是学校论坛的截图。
第21楼：谁懂啊，今天的小沈也是超帅的！
照片中的沈书瑀穿着潮流夹克，搭配一条抽绳裤，懒散地站在瑞幸咖啡厅的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一个方向上。
第22楼：有在瑞幸的姐妹吗，能不能告诉一下哥哥在看的是什么？
第23楼：我知道你不爱听，所以我就不告诉你了。
第24楼：我应该在瑞幸，而不是在上课！
安然看了几条，基本上都是对沈书瑀的吹捧。再点开一张照片，论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砌到了一百多楼。
第178楼：来了来了，刚才有姐妹上前问哥哥要微信，哥哥拒绝了，他说怕女朋友不高兴。
第179楼：森么？哥哥有女朋友了？
第180楼：真是不好意思，哥哥是我男朋友哦！
第181楼：我跟哥哥已经领证了！
安然两指把照片放大了看，认出来那个红色本子上面“结婚证”三个大字。
第183楼：今天早上哥哥起床埋怨我把他胳膊枕麻了。
第184楼：昨天晚上哥哥压着我头发了。
安然看不下去了，迅速将手机熄灭了屏幕，粉红的脸上热扑扑的，而大家的议论中心此刻正在咖啡厅门口跟人谈笑风生。
在留下来吃瓜和远离战场的徘徊中，安然毅然选择了后者。
安然前脚刚离开，后脚沈书瑀就结束了洽谈跟上。
“安然。”安然步子本来就没沈书瑀的大，周末体测还受了伤，沈书瑀根本不用费劲就把她给追上了。安然往边上走，他也跟着挪步，一来一往，两人走出去很远才并肩着走。
“你慢点儿，伤口都还没好。”沈书瑀攥住她的手腕，安然挣脱不开，就不挣了，某些人却得寸进尺，指尖顺着她纤细的手腕向下，和她十指相扣。
安然瞪他一眼，他嘿嘿地笑，她也就生不起气来，嘴硬道：“男女授受不亲！”
“那我们成亲？”
安然简直要气笑了。
“你自已找个人成吧，我要回去上课了。”安然红着脸，别扭极了。沈书瑀知道她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类型，而且脸皮子其实也薄，便不再逗她：“好了，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先陪我去吃个饭好不好？”
“不要！”
“好，今天吃木桶饭。”
——————
十一月的第三个周六是陈灏杰的生日，安然受邀去他家里和陈家人一起为他庆生。
“然然来了！”开门的是陈灏杰的妈妈白清叙，她已经43岁了，但身材高挑，面容端庄，岁月在她脸庞上留下的痕迹非但没有让她显得沧桑，反倒是为她增添了独特的魅力。
“叙姐，”安然声音甜甜地喊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快进来。”白清叙热情地把安然拉进门，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就跟看自已的孩子一样。
安然换好鞋子进屋，环顾了一周却没看到陈灏杰，于是转头问白清叙：“叙姐，灏杰不在家吗？”白清叙在厨房里熬汤，声音随着浓郁的骨汤香味飘来，“跟阿瑀下楼买东西去了。”
“阿瑀？”安然正疑惑她口中的阿瑀是谁时，阿瑀就回来了。
沈书瑀和陈灏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超市购物袋。
“阿瑀回来了？”白清叙拿着铲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陈灏杰手上提着的那个大购物袋，嗔怪道：“怎么又买这么多零食啊？”
沈书瑀进门，笑道：“没事，偶尔吃点零食解解馋。”白清叙瞪陈灏杰一眼，目光警告，陈灏杰立刻怂成一团躲到沈书瑀身后：“哥哥买的。”他小声解释。
“你每次跟哥哥出门就知道让哥哥给你买零食！”白清叙嘴上责骂，但安然看得出来，她对他更多的是无奈和宠爱。陈灏杰扮了个鬼脸，嘿嘿傻笑，抱着一大袋零食跑到安然面前，袋口敞开，跟献宝一样：“姐姐你也吃。”
“谢谢，”安然没什么想吃的零食，刚想说不要，沈书瑀就长手一伸，直接将袋子里的一串QQ糖给拎了出来，“吃这个。”
安然没再拒绝，扯下一小包葡萄味的，还没放回去，沈书瑀直接把一整串QQ糖直接塞到她手里，“拿着，都是你的。”
陈灏杰也点头：“都是姐姐的。”
沈书瑀一拍陈灏杰，“走了。”
等白清叙端着果盘出来的时候，安然还捧着一串有七八包的QQ糖站在饭厅里发呆。
“然然？”安然回过神来，“过来吃点水果。”安然应了个好，也跟着她到了客厅。
沈书瑀和陈灏杰正在客厅的地上组装无人机。那是沈书瑀送他的生日礼物，安然忽然觉得自已给陈灏杰准备的生日礼物有些过于儿童化了。
“先装机翼。”
“先吃点水果。”白清叙对他们说，沈书瑀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起来吃，安然吃了几块哈密瓜，看他们装无人机看得有些无聊，把果签一放便溜进了厨房。
“你进来干嘛？到客厅去坐着！”白清叙要把安然推出厨房，安然却已经十分自然地拿起一旁的小白菜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了。“有谁是和你一样的，到别人家里来做客还要进厨房帮忙的？”白清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叙姐你别多想，我就是无聊。”安然一边洗菜一边回说。她洗菜的动作娴熟而自然，看得出来，平日里没少干这种家务活。
白清叙看着低着头认真洗菜的小姑娘，又想到还在外面组装无人机的沈书瑀，瞬间反应过来。
“看来我这学生还是不太行啊！”白清叙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安然如她所愿抬头看了过来，脸上满是困惑。白清叙笑笑，趁热打铁，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怎么，那小子还没对你出手？”安然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在她看来，白清叙就像是在自说自话：“我还以为那小子得手了呢！”
“叙姐，你在跟谁说话？”安然一头雾水，真的不清楚白清叙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话。
白清叙未语先叹气，她大概猜到了沈书瑀目前的进度，告诉她：“当初是阿瑀向我介绍你来给灏杰做家教的。”当初白清叙是想让沈书瑀给陈灏杰辅导功课的，但他说自已学业繁忙，给她推荐了一个好的人选，还跟她谈妥了工钱。
而这个合适的人选，就是安然。
这份工作是一个学姐介绍给安然的，所以安然一直以为介绍人是学姐，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沈书瑀。
那沈书瑀岂不是在她刚入学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来了江大呢？
“所以，你们俩真没什么进展？”白清叙挑了挑眉，八卦得很。安然颇感无奈：“白老师，您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进展？”
学姐简单地给安然介绍过陈灏杰的情况，包括他父母的性格和职业，所以安然在一开始就知道了白清叙是一个人民教师，但是沈书瑀是白清叙学生这件事，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更不知道白清叙曾是沈书瑀的班主任。
“真没进展？”白清叙盯着安然，就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个她想要的答案来，但安然只是平静地回视她。“不应该啊？”白清叙都快要怀疑自已了，可从教这么多年的经验又确确实实地告诉她，沈书瑀对安然，绝不是清白的情感。
可这么拖拉，也不是沈书瑀的风格啊？
“我不是让灏杰告诉他你早自习被男同学骚扰的事了吗？他难道没有一点表示吗？”
“而且每次你来给灏杰做辅导，都是他送你回学校的啊？”白清叙百思不得其解，安然却是明白了很多。
她说怎么沈书瑀会突然要跟着她去上早晚自习呢，原来是陈灏杰给他透露了这件事啊！
还有回学校这件事，难怪她每次晚上回去都感觉被人跟踪了一样！
“叙姐你想让他有什么表示？”安然心里已经想出来好几个方案解决沈书瑀了，因此说话时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谈话间，安然已经把菜给洗好了。
“那陪你一起上个课，吃个饭，再散个步，宣示一下主权——”
“我的早晚自习他都有陪着，饭也一起吃了，散步也有，至于宣示主权——”安然弯眉笑着。
八卦人吃到了第一口瓜别提有多幸福了，只是白清叙还没来得及感慨一番，安然就已经将手擦干，看一眼灶台上的东西，俏皮地眨了眨眼：“厨房里也没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那我就先出去了。”走之前她还不忘拍拍白清叙的肩膀给予她鼓励：“叙姐你加油哦！”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安然飞快地离开的厨房。
安然刚出厨房，遇上了刚接孩子下课的陈献舟，陈诗恬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舟哥，诗恬。”安然有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陈诗恬不知是不是不高兴，总之是很不情愿地叫了她一声“姐姐”，陈献舟也和她聊了几句就进厨房去帮忙了。
安然继续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书瑀哥哥！”陈诗恬看到沈书瑀却很开心，跑过来就要抱他。沈书瑀也没躲，还微微低下身。
安然搅了搅口中的蜜瓜。
身旁的沙发忽地往下陷了一些，沈书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