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图是个泛性主义者,也就是说无论什么东西他都会往男女之事上靠。他时常想,既然模具都分公模和母模,那世间的事物还有什么不阴阳交合的道理。子图认为,男女之间无论多么含蓄,其通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问题是在这个过程中会不会装逼,装不装得好。他曾看过一部外国电影《美丽心灵》。男主人公和他一样都是学理工的,不太爱说话,甚至说有点木讷。因此一直没交到女朋友。终于有一次机会来了,他走到一个女的身边,进行了这样一场对话:
“Maybe you want to buy me a drink?” (你是不是要请我喝杯酒?)那女的说。
“I doly know what I’m required to say in order for you to have intercourse with me,but could we assume that I said all that? Essentially we’re talking about fluid exge,right? So,could we just ght to the sex?”(为了想让你和我上床,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干脆就当我把该说的都说过了,反正我们所谈的是有关液体交流的事,所以何不立刻切入性交的主题?)结果可想而知。其实,追女朋友和搞科研差不多,无论过程多么复杂,都是想达到同一个结果。与其这样,何必搞得那么复杂。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应该占了八成以上,另外二成只能说他们装得过于逼真。但是,女人就不一样,女人们十分享受通往结果的那个过程,这个过程,美其名曰:浪漫。
子图想,如果以他之前的性格,一定会按着那位老外哥们的方法来。毕竟他是个直肠子,不太会转弯,人生短短几十年,既然结果一样,何必绕圈子。但是,事实上有时候就是要进行迂回才有可能成功。他决定向马桶学习,一切从长计议。
第二天上班,刘子图的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直接杀向冰儿所在的财务课。(由于大多数台资企业都是借鉴日本的的管理方式,因此在他们的行政架构中有“课”这样一个级别。课相当于大陆公司的一个部门。)途经业务课时正好遇到亲切可人的可儿。看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可儿,子图有一股冲上去亲一口的冲动。但为了使自已看起来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装得很有城府地向她点头微笑一下,然后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刘子图分明可以感受到可儿看他的余光是多么的温柔。可是,他就像个SB一样挥一挥衣袖,假装看都不看一眼,吞进满口的口水,不带走一片云彩。
财务课的门敞开着,子图顺势把目光投过去。昨天冰儿坐的位置上竟是另外一个女的,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未完全进化的样子,典型的广东女人。
“请问一下,冰……”说到这里,子图才想那个名字只是他的杜撰,于是改口道:“请问一下昨天坐这里的那女孩到哪里去了?”
“宾果?”那女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吐出这两个字。
莫非冥冥之中我已经猜出她叫“冰果”?缘份啊!刘子图欣慰地想。以他的语言水平,当然是分不清“冰”和“宾”之间的区别的。
“你系宾果?”那女的又说了一句,扫了一下他,又把目光收向电脑显示器。
刘子图的脑袋像种满了芒果,茫茫不知所云。
很多天之后他才明白,“宾果”在白话中原来是“谁”的意思。
若是以往遭遇这种情况,刘子图肯定调头就走。这时候,他立刻想到“城府”二字。于是,便违心的说:“靓女,请问一下这里的一个女孩子到哪去了?”他边说边指了指她坐的位子。终于有了反应,她看了看子图,用极其难听的广东普通话说:“你系(是)几(指)高洁吗?”
“原来叫高洁,难怪那么冷漠。”刘子图心想,他接着说:“是啊,我找高洁。”
“找她有什么事吗?”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他想。
刘子图当然不会跟她说他想泡高洁。因为城府!
“我想找她请教一点Excel的问题。”话刚说出口,子图就有点后悔,心想:像我这种智商的人怎么会编出这种低级的借口。人们都说,爱情中的男女智商都会变低,没想到爱情还没有一撇,刘子图的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了。
“什么问题?看我能不能帮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想到那女的智商更低。
刘子图连忙摆摆手,说:“谢谢,我等一下再过来吧。”
“我系学财务嘅,Excel我真嘅好懂。”刘子图听到一阵激动的声音传过来。
是啊,人一激动就会说家乡话,这个弱点连伟人也难以回避。
于是,刘子图像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离开财务课。回来的时候,他又遇见了可儿,依然是那么灿烂的笑容。子图想到自已刚才在她面前装逼的样子,狠捏了下自已的大腿,暗骂道:我他娘的就是个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