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岳醒后的第一句话是:楚然儿呢?
原来,楚然儿当天是要去和她哥哥楚卓然会合,逃离易寒川、逃离京城。
没想到,发生了那种意外。
当时,胡宏伟放了楚然儿,但是楚然儿并没有走远。她出了露天破厂房之后,用楚家人特有的方式,将自已的位置发给了楚卓然。
彼时易寒川和兄弟联的人也接到刘峰岳遇险的警报,恰楚卓然报警,警方那条线的消息传到了易寒川他们那里,几路人马才一起赶了过去。
给哥哥发完信号,楚然儿又找到刘峰岳和桃园社的人打斗时,遗落在外头的另一枚炸弹,才有了她后面舍生忘死投掷炸弹的事情。
坐着定了定神,刘峰岳不否认自已被楚然儿感动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她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没有弃我而去,而是选择和我同生共死。
汪寿告诉刘峰岳:“楚小姐的手脚都受了伤,她拖着近两百斤的你走了近四十分钟,脚面上被炸弹冲击波溅到的碎玻璃、碎石头都嵌进了肉里,嵌得很深。”
“我去看看她,她醒了吗?”刘峰岳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醒了!”
敲了敲病房门,开门的居然是个绝色女子,刘峰岳呆住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真正的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窒息!
“我大哥来探望楚小姐!”汪寿开口说了一句。
“请进!”楚欣然礼貌侧身,请他们进去。汪寿没有进,守在门口。
刘峰岳咽了下口水,慢慢朝病床边走过去。他看到楚然儿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伤处的皮肤乌青;脸上有很多细小的擦伤;脖子、手臂、虎口、小腿、脚面上都用纱布包裹着……
她的眼睛很亮,清澈的眼神像稚子一样无邪。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敢玩炸弹——她应该清楚,万一她失败了,等待她的也许不止是死亡,更将是生不如死。
刘峰岳抬起左手想要碰一下楚然儿的脚背,楚然儿见状,立刻紧张的将脚缩进了被子里。
刘峰岳不觉得尴尬,更没有生气,而是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目光和煦的看着楚然儿说,“你很勇敢,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是你先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呵!”刘峰岳笑,“以后,由哥哥保护你!”这是刘峰岳对楚然儿的承诺,更是对他自已的承诺,从此以后,他的人生有了一个全新的使命——守护家人。
探望过楚然儿,回到自已病房的刘峰岳,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桃园社算账,“胡宏伟那个瘪犊子呢?”
“还没醒,病危!”汪寿回答。
当时,胡宏伟和刘峰岳站的位置虽然很近,但是,胡宏伟站的是最外围,而被桃园社的人团团围住的刘峰岳,算是因祸得福——人墙一定程度上阻挡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当然,造成胡宏伟深度昏迷的,不仅是爆炸,还有楚然儿乱了分寸时踢的那几脚——事情被传出去以后,京城里吃撑了专讲别人是非的长舌妇们立刻得出一个结论:不愧是那个人的血脉,男的、女的都同样凶残、野性难驯!
第二天,海恬来探病时,更是笑说:“从此以后,只怕京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美少妇们,见到然然你都得绕道走。”
想到半死不活的胡宏伟,在楚然儿面前,那些金尊玉贵的名媛淑女们,大气都不敢喘了——楚然儿她可是敢杀人放火的!
听说胡宏伟深度昏迷,刘峰岳倒是失望了:“让这龟孙子装死!等他醒了,老子剥了他的皮当脚垫!”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楚浩然说楚然儿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易寒川来接楚然儿回家,但是楚然儿不肯跟他走。
“我不去你家,我要回家!”
这几天,楚欣然寸步不离的守着楚然儿,易寒川都找不到机会单独和楚然儿说句话。
“乖,别闹,你身体还没恢复,等会儿又头疼。”易寒川只能尽可能的哄着楚然儿。
“不用你管,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关系!”
换了从前,易寒川肯定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将楚然儿抱走,塞进车子里,回家。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刘峰岳亲口广而告之——楚然儿是我亲妹妹,是兄弟联的大小姐!
楚然儿住院这些天,汪寿一直守在楚然儿的病房外。现在,楚然儿不肯跟易寒川走,那易寒川他就不能明抢。大动干戈的,只会两败俱伤。
刘峰岳来了,他每天都会来看楚然儿——也可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楚欣然女神。
“怎么了,这是?”来和稀泥!
“……”易寒川不说话。
“我不要去他家!”楚然儿立刻告状,有靠山当然得用起来!
“那……”刘峰岳微笑看了看易寒川,“那咱们回自已家吧,我让汪寿派人把之前我妈住的小楼收拾出来了,以后你就住那里。”
“不行!”易寒川第一个反对。
“不是兄弟我不帮你,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妹妹,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得看你的真本事,强抢民女可不行!”刘峰岳在易寒川肩上拍了拍。
楚欣然带着妹妹上了刘峰岳的车,“我们想回江城。”既然是自已人——妹妹的亲哥哥,那处欣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们看后面,易寒川一直跟着呢!”刘峰岳实话实说,“我是不用怕易寒川,但是他也用不着怕我。易寒川不让我妹妹离开京城,她就走不了。”
刘峰岳告诉楚家姐妹,“易寒川要找一个人,不论他藏到哪儿,最后都能被易寒川找到。就像出事那天,就算然然你不给卓然发位置,易寒川也能很快找过来。”
“……”楚然儿不说话,易寒川怎样的手眼通天,她也算略知一二。
楚欣然和楚然儿一起住进了刘峰岳家东北角的三层小洋房,这小洋房带有尖顶和阁楼,精致且浪漫。连见多识广的楚欣然都不禁夸了一句:“刘先生真是孝顺,给他母亲修的这小楼很尽心。”
易寒川每天都来刘家,他可以进刘家主楼,但是进不了小洋房——楚然儿不让进。
不过,易寒川的脸皮是真的厚,不让他进屋没关系,他就往楚然儿卧室的窗台下一站,喋喋不休的喊着楚然儿的名字,同她说话——自言自语。
“然然,我好想你,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
“然然,你跟我回家吧,我知道,你肯定也舍不得我……”
“然然,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然然,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楚然儿,你差不多得了,明明是你自已说你喜欢我,你爱我,你要嫁给我,是你哭着喊着要我天天陪着你……”
二楼窗户打开,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易寒川瞬间成为落水狗……
“哈哈哈!”刘峰岳没忍住,大笑起来。
被易寒川一瞪,刘峰岳又拱手向易寒川赔罪,“对不住,对不住,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喜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