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下楼前,易寒川都不忘再次提醒楚然儿:“一会儿当着你爸爸的面,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楚然儿漠然点头。
楚家父子安静的坐在易家的客厅,看似淡定,实则焦躁不安,心急如焚。
看到易寒川拉着楚然儿下楼,楚荀按捺不住,立刻站了起来,“然然,你没事吧?”
“没事,爸,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楚荀松了一口气,“走,跟爸爸回家!”
“……”楚然儿站着不动。
易寒川仍拉着楚然儿的手,他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万一楚然儿临阵倒戈,他就是用强,也得把人留下。
“然然!”楚卓然提醒了妹妹一句,“我们回家!”
“爸,哥,我不想回家。”手心被易寒川用劲捏了一下,楚然儿低头说出这违心的话。
震惊过后,楚荀艰难的闭了闭眼,再睁眼,照着女儿的脸,狠狠扇了一耳光,“混账!”
“爸!”楚卓然被父亲吓懵了:爸最疼然然,从来没跟然然大声说过话,怎么会……
楚荀看上去气得不轻,打过女儿那只手在颤抖,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楚然儿都不敢捂自已左半边火辣辣的脸,颤巍巍道歉说,“爸,对不起!”
“别喊我爸,我本来也不是你爸!”楚荀满脸痛色,“我楚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和我楚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楚家不会再替别人养女儿!”
说完这些,楚荀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了易家。
“爸!”楚卓然叫不住父亲,只能匆匆对妹妹说,“然然,你别难过,我会问清楚爸爸,会再来接你的,你要照顾好自已!”
不多时,江城楚家放出消息:那个人的女儿,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楚家从此再没有什么二小姐……
这则消息,像是于暗潮汹涌的京城投入一枚炸弹,顿时翻出轩然大波:刘峰岳当天就去了易寒川家。
“唉,你把那老东西的女儿拐来了?她长什么样啊?”刘峰岳看上去兴致勃勃的。
“……”易寒川不想搭理他。
“你说那老东西,还真是有本事,别人都是留情不留种。他光留种,从来不留情!”
“……”
“唉,她知道自已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你别乱讲!”易寒川提醒刘峰岳。
“你完了,你完了,易寒川。你动了真情,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
“不对,她本人都不知道,你是一早就知道的。你想用她拿捏江城楚氏?呵呵!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无利不起早!”
“滚!”
“我滚,我滚……”刘峰岳嘴上说着,却迟迟不肯站起来。
可能,刘峰岳真的对楚然儿很好奇。毕竟,从血缘上来讲,楚然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他在这世间,除了那老东西以外,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赶紧滚!”易寒川站起身要回楼上。
“真不留我吃饭?你和她结婚的话,我好歹是你大舅哥呀!”
闻言,易寒川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刘峰岳,“你去江城把然然的户口要回来,挂到你名下!”
楚家不是说不要这个女儿了吗?刘峰岳作为长兄,可以去要他妹妹的户籍。有了户口本,易寒川就可以和楚然儿领证结婚。
“你有毛病!”刘峰岳跳了起来,“你让我去帮那个老东西养女儿,想什么呢你!”
“不用你养,你去帮我把然然的户口迁回来,算我欠你一次。”易寒川不是轻易开口求人的主,可为了楚然儿,他都欠多少人情了?
“哇,能卖易大公子一个人情!”刘峰岳啧啧两声,最后却说,“不干!”
“……”
“楚荀放出消息来,是给外人听的,他要提醒那些人:你们欠着我江城楚家一笔血债!楚荀是要那些人清楚,就算他们不肯出手相助,也绝对不能落井下石的去伤害楚然儿。这你都看不懂?”
“……”
“你小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把楚然儿捏在手里,你就掌握了至少一半的主动权,佩服!”
“……”随你怎么想!
自父兄走后,楚然儿不吃不喝,天天就躺在床上哭,易寒川怎么哄,都没用。
无可奈何的将食物放到一旁,易寒川将手覆在楚然儿肩上,“别哭了,你爸爸不是真的不要你,他那样说,也是为了保护你!”
“……”楚然儿只是怪自已伤了爸爸的心。
楚然儿到底太年轻,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其实在上一世,江城楚家大厦倾颓,京城楚家当时的处境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否则,他们不会不清楚楚氏一门,当同气连枝的道理。
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楚字。楚氏一门三个分支,都出自一位太爷,他们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这个道理,易寒川自然要比楚然儿领略得更加深刻。
关于二十多年前,楚家内部分崩离析的事情,易寒川曾一语道破关键:京城楚家见死不救,江城楚家叛离京城!
“乖,吃点东西好不好?”对别人,易寒川可没这耐心。
“我吃不下!”
“就吃一口,要是生病了,你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学长,你让我回家吧!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楚家什么,我爸爸都会给你的。”楚然儿又犯糊涂了!
“你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