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南山古镇,晚枫轩客栈。
张小凡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已竟躺在一张床上,床边则是妹妹张豆蔻和小灰。
看到哥哥醒了过来,张豆蔻喜极而泣,一把搂住张小凡,心疼地轻轻摸着他手臂和额头上一块块被火焰炙伤的地方。
“哥哥,你醒了,呜呜”,张豆蔻边哭边笑地说道。
张小凡挣扎着坐起身来,仍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痛不已。
“吱吱”,小灰欢快叫了两声,轻轻跳到张小凡腿上,小脑袋贴在他的肚子上,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好像在说:“小主人,小主人,你没事吧?”。
“哥哥一夜不醒,担心死我了”,张豆蔻撅着小嘴,皱着眉头说道。
“我很好,没事的”,张小凡柔声说,抱起小灰,尝试着从床上走下来。
“那个救我的灰衣长衫前辈呢?你们可有看见?”,张小凡问道。
“他就说了一句‘镇东石桥相见’,”张豆蔻回答说。
张小凡连忙带上张豆蔻,肩跨小灰,下得楼来,飞快朝镇东石桥行去。
不到半盏茶功夫,兄妹二人只见眼前一座青石石拱桥跨越水面,桥边一棵繁茂的歪脖子大柳树下,一座有些风化的石碑上镂刻着三个暗红的大字“南山镇”,石碑旁一人灰衣长衫,负手而立,正是昨夜在玄火坛救自已的老者。
“多谢前辈昨夜相救!”,张小凡拱手感激地说道。
“何必多礼”,灰衣老者手持白纸扇也回了一礼,接着说道:“据老夫探查和观测,焚香谷不日将举行武林大会,小相公要找的人或许将会出现。”
张小凡大惊,连忙说道:“多谢前辈指教,感激不尽。”
“什么武林大会?可以见到梅儿姐姐吗?”,张豆蔻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侧着头说道。
“所谓武林大会……”,那灰衣老者顿了顿,接着用略显浑浊的身声音说道:“就是天下英雄云集一处,各门各派比武较量,最终推举一个修为高强、道德兼馨的门派作为天下代表,那一派中的帮主即为天下盟主,执天下各派之牛耳”。
张豆蔻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打打杀杀也不好玩儿,我才不管他执什么牛耳、猪耳的,但是如果能见到梅儿姐姐的话,我也要去凑凑热闹!”
老者听了张豆蔻的话不禁莞尔一笑。
“吱吱”,小灰也兴奋地叫了两声,一下从张小凡肩头轻轻越到张豆蔻肩上。
“胡闹!”,张小凡大声说道,“哪有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女孩子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哈哈哈”,那灰衣老者摇扇大笑,“但去不妨!这武林大会每十年举行,机会难得,小妹妹去可以开开眼界。往年也会有许多谷外周边的村民和普通老百姓来观摩比武较量,为此梵香谷特意设置数席普通观战席,以供老百姓们观看,同时也增加焚香谷名气,并确保比试公开公正,如此一举多得!”
张小凡轻声说了一句:“哦,原来这样。”
“哼,听见没?”,张豆蔻故意朝哥哥做了一个鬼脸,嬉笑着说道,“我也要参加武林大会啦,哈哈哈”。
“可是,前辈”,张小凡若有所思地说,“昨夜我既然强行闯玄火坛,想必已和那谷主云辟疆撕破脸了,我等几人再去观战武林大会,他岂能容下我们?”
“哈哈哈,这个不难”,灰衣老者哈哈大笑着说道,接着从怀里取出浅蓝色男衣一件,假须两顶,小盒一只,小铁圈一个,递于张小凡。
“前辈,这是?”,张小凡大惑不解地问道。
灰衣老者大笑,并不发一词,只把男衣和其中一顶假须以及小盒递给张豆蔻,并在她耳朵后小声说“如此如此”那般。张豆蔻听完也大笑起来,拿起物品,只身走到旁边的大柳树后。
灰衣老者又把小铁圈递到小灰的爪子里,小猴子看到铁圈很好奇地把圈子套在自已身上,又取了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只见一嘴角长着八字胡,束发蓝衣的公子哥,手持白纸扇,风度翩翩从大柳树后转了出来。
“这位兄台是?”,张小凡更加迷惑了。
“哈哈哈”,那蓝衣公子发出一声爽朗天真无邪的大笑,分明就是妹妹豆蔻!
张小凡恍然大悟,不由得对灰衣老者的易容术啧啧称奇。
只见灰衣老者把剩余的一顶络腮大胡子拿起,仔细贴在张小凡下巴以及两颌之间,又从张豆蔻手里接过小盒,从中蘸取一些灰脂,小心涂抹在他脸上,之后用墨笔将其眉毛稍加描绘、加粗,并对着日光反复校验效果,好一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兄妹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双双捧腹大笑:
只见张小凡此刻俨然已是一个行走江湖、虬髯灰面的糙汉子,张豆蔻则是一位秀气儒雅的公子哥。
“你们二人,扮演耍猴者,必要时低调行事,方保无虞”,灰衣老者悄声叮嘱说道。
“多谢前辈”,兄妹二人话音刚落,灰衣老者大步流星已然离去。
第五日上午,旭日初升。
焚香谷,演武场,人头攒动。
张小凡肩上跨着小灰,和妹妹张豆蔻挤上了一处观战席。
“这位兄台肩上的三眼猴子甚为有趣,不知能否卖给在下?”,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财主模样的青年指着小灰对张小凡说道。
只见小灰把铁圈圈在自已身上,端坐在张小凡肩头,好奇地四下张望,听到胖子财主这样说自已“三眼猴子”,张开小嘴发出两声愤怒的“吱吱”的叫声。
“多谢厚爱,此猴乃鄙人圈养多年之物,有如已出,还赎割爱难舍之罪”,张小凡见状也学着那些江湖人士摸了摸自已的络腮胡子,连忙说道。
不一会,那青年财主又上下打量起张豆蔻,接着啧啧赞叹:“这位蓝衣公子哥,生得如此标志,玉面书生,气度不凡,真乃举世无双,不知有空能否光临寒舍,与在下小酌一杯,以尽终夜之娱可否?”说完竟伸手朝张豆蔻白嫩的小手抚摸过去。
“咳咳”,张豆蔻假装咳嗽了数声,慌忙把双手缩进衣袖,并用脚尖轻踢张小凡。
张小凡马上会意,双手抱拳抱歉地说道:“此人是我隔辈表弟,天生聋哑,唐突扫兴,还望恕罪。”
那青年财主听了,摇头连连,嘴里叹息道:“可惜可惜。”
兄妹二人,忍俊不禁,相视一笑。
张小凡心道:“这人难不成也是那天山阳村绝壁小径上的一路货色吧?这焚香谷一带气候干燥炎热不说,为何断袖之癖如此之多?真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