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赶到医院的时候,尤星他们三人已经安顿好了伤患的家人,他们也算是普通大众里知书达理的,并没有趁机闹事或是讹诈,在听到住院这段期间所有费用由万川校方全包后还一直在感谢他们。
那四个学生仍旧躺在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医院最后也没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是一种新型病毒,忙活了一晚上除了查出没有传染性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五人坐在病房外各自发呆,明若竹率先开口问道:“容冷,伍天祺的情况还好吧?”
容冷点头表示伍天祺现在安然无恙,刀锋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只是自从被改造之后,生命机体发生巨大变化,而且已经习惯纯氮气环境的身体现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一想起今天那个糟老头子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浑身不爽!”林冥忧也是彻底把教导主任当成了眼中钉,一提起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尤星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下一步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像今天这样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以后的日子够我们受的。”
“那他们这四个人怎么办……”
金琪诺无助地看向明若竹,两人对视一眼,明若竹这才慢慢说道:“如果这次的事情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他们四个人就没事了,说不定下次遇害的会是别人,但如果这次仅仅只是针对他们四个,那这就属于私人恩怨,我们也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明若竹这一番分析确实在理,但在那之前总要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他又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医院这边应该指望不上了,我们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再下定论,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众人同意,容冷则继续回去深南酒店保护伍天祺,如果刀锋知道再过两天他们就要和伍世禾会面,到时候必定会带着伍天祺一起,这么多年的秘密,自已视若珍宝一般的儿子被困在自家的地下室十年,伍世禾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刀锋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校草才艺是在出云楼三楼举办,出入口除了天窗以外就是前后门,那四个学生是在打扫后台的时候中毒,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去,那么释放毒气的是一早就放在这里的?可是办公区域的钥匙都是学生会保管的。
他们搜了几个小时都找不出什么可疑物品来,明若竹坐在舞台边出神,脑子里有些混乱。难不成证据是被警察带走了?但是如果有投毒的证据,早该闹起来了。
尤星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抬头望着那个天窗,带着玩笑说道:“会不会是从那里进来的?”
明若竹摇摇头,抿了抿唇说道:“刚才检查过了,天窗很少打开,上面的灰尘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觉得除了提前准备好毒气以外,其他根本就不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会场是我和熙亲自看着布置的,而且地方也就这么大,中央空调也没检查出什么。”林冥忧和金琪诺一同走过来,告诉他们这里的角角落落都搜过了。
“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做事总会露出马脚。”明若竹注意到地上残留的面包屑,捻起一点细细查看。
金琪诺不解地看着他的行为,说道:“这是我们让餐厅做的点心,我和忧之前都吃过的,应该没问题。”
“点心……”明若竹凑近些嗅了嗅,是芝士的气味。
林冥忧几人都凑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线索,明若竹摇摇头,就算自已的猜想再正确,也从没听说过用芝士来解毒的,或许是食物里有另外一种特殊物质,这样解释的话,就表明凶手并不是针对他们五个人来的。
可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自已有一种直觉,这次的事一定是针对他们。
林冥忧这时提了一嘴:“竹子你刚才不是说好像有人在阻拦我们调查诅咒的事件吗?”
明若竹站起身,径直进入后台,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是这个房间某个地方本来就有问题呢?”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尤星上前几步环视四周,这个场地也就一百平米不到,摆放的所有东西几乎一目了然,也实在是想不到有哪里还是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四人几乎一宿没合眼,天刚蒙蒙亮,林冥忧和金琪诺抵不住困意回了宿舍,尤星又将鲁小月带了出来,同明若竹一起坐上巴士,离开万灵湖,去外面的早餐店填肚子。
月册区原本只有万川一所学校,后因为上头划分区域,市内多数高中和大学都陆续搬迁至此,其他学校也效仿名校万川的管理模式,课后的学生都是散养,平时走在路上都能看到各种不同的校服,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文化大杂烩。
祥叔早餐店就开在第一中学旁边,开了二十多年,早点不仅人人称赞,皮薄馅多,真正的实惠,老板祥叔更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好人,就算离得远也照样有很多人来照顾生意,比如尤星。来万川还没多久,尤星就跟祥叔混得像出生入死过的铁哥们儿一般。
有时候想想也是,一个能把自已一天的营业额多提高百分之三四十的人,没叫他亲哥都过意不去。
尤星端着餐盘从人群里挤出来,坐在明若竹的对面,各自分好了食物,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发带把刘海扎了上去,露出一张白净的额头,这是他吃早餐的一个古怪习惯,不仅不丑还透着一股男人味,自然没人笑话他,反而是让注意到他的一些女生们更加花枝乱颤——原来这清秀小生还有这么爷们儿的一面!
“今天比往常要热闹啊!”尤星吸了一口祥叔自家磨的豆浆,有些腥,不过特别甜,适合鲁小月的口味。
明若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红颜祸水。”
男生们见到尤星这样招蜂引蝶的肯定羡慕嫉妒恨,气不打一处来,哪个人不希望自已能被异性多关注一点?但他们也不好明说,只在抱怨几句也就罢了,便有个不怕死的,与他同行的女生故意说得很大声:“你看,他头发比白发魔女的还白诶!”
明若竹差点一口豆浆笑喷在尤星脸上,尤星这辈子是最恨别人拿自已的头发说事,他头发的银色是与生俱来,就算前一天染成了黑色,睡一觉又变了回来,这么多年他从慢慢习惯到现在还挺喜欢自已的银发,但对外人一直是个禁忌,林冥忧虽然整天和他吵架,没事就会说他是白头发,但同样的玩笑她绝对不会说第二遍,尤星是真的会暴走。
“你有种再说一遍。”尤星拿上一根油条,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冷冰冰地盯着他,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明若竹当时想着如果自已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估计在这一秒就会彻底沦陷在尤星的手里,毕竟霸道总裁谁不爱?
“白发魔女,怎么样?”这个男生倒也不怕尤星,不顾自已女伴的劝告,挺着胸膛往前迈了一步,眨眼间便被尤星撂倒在地,苦不堪言。
他的女伴在一旁不停地赔礼道歉,尤星将油条塞进男生嘴里,冷笑道:“下次再乱说话,塞进去的就不是这个了!滚。”
尤星回到座位上,鲁小月嘴里咬着一个肉包子,也顾不上从嘴角溢出来的汤汁,冲他举起双手的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说道:“尤星哥哥好帅!”
“小月,你可别学他,一副坏骨头!”明若竹白了他一眼。
尤星转脸换了副表情,嘿嘿地傻笑起来,往嘴里送了一个锅贴,看向鲁小月问道:“小月,你的父母是在这里工作吗?”
鲁小月的眼睛里突然失去了光彩,他低下头沉默不语,明若竹知道他在介意什么,暗自给尤星使眼色,哪知道这呆子竟然装没看见继续问:“怎么了吗?”
“……我的父母……都死了……”鲁小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沉沉的,身体微微颤抖,尤星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小可爱,简直不敢相信平时这样活泼天真的小孩竟然是个孤儿!
明若竹抚摸着鲁小月的头,安慰他说没事的。
鲁小月抬起头,眼睛里明明闪烁着泪光,却咬着牙给明若竹挤出了一个笑容,明若竹的心当时就像是被揉了一下,他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是不是自已做错了。
尤星继续追问:“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只有小姨和哥哥了……可是哥哥在我小时候就走了。那天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父母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找哥哥到了这里。”明若竹小声地嗔了一句傻瓜,又紧紧地抱住鲁小月,他哥哥哪里还会在这个人世。
“小姨安排给我的随从也和我走散了……”
“随从!?”不明所以的尤星听得瞠目结舌,“那你家很有钱咯?”
一场家族继承人为遗产耍尽心机争得头破血流的大戏在尤星脑海里上演,而鲁小月正是这场家族战争里侥幸逃出来的主人公。
鲁小月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家里要钱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尤星看向一言不发的明若竹,暗叹这世上简直什么怪事都有,这家伙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因为吸血鬼只满足于对血的欲望和对感情的控制,其他的可有可无。”
三人同时看向声源处,说出刚才这番话的楚夏怀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