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被人拿绳子捆了双手,囚禁在秋水阁中。
环视着密不透风的秋水阁,看着阁门前的府兵,谢婉宁叹了口气。
把她软禁在这里到底想干嘛?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她?
罢了,不想了,想了亦是无用,养精蓄锐随机应变好了。
司马府书房。
没想到哥说的话还都应了验,表哥果真没有立即杀她,云清想着,却也不知道是因何原因,遂问道:
“表哥,那谢家小姐刚刚明明想要杀了你,可你为何……没有处置她?”云清第一次见到伤了他表哥还能毫发无损的人,更何况那女子好像还刺杀了两次。
“困兽犹斗。那女人诡计多端,把她逼急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于我们不利。”裴衡语中淡淡。
“表哥英明。”云清佩服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云奇上前问道。
“把她看紧,还有用处。”
“是!”
秋水阁。
一个晚上了也没有人进来给她送饭,谢婉宁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被关着的感觉可真是太难受了,又闷又饿,就是有个人跟她聊聊天也好啊。
双手敲门
“有人吗?”
守在门外的府兵打开了门,
“谢小姐有何吩咐?”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府兵拱手问道,身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门。
“大哥,我这都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你们司马府是不是没准备晚膳啊?”
“属下不知。”
没有大司马的命令,谁又敢随便送饭呢,大司马对这女子的态度不明,他们这些下属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一个人关在这好无聊呀,要不你陪我说说话呗?”
谢婉宁声音娇媚、眸光潋滟地对他笑道,美目中含着勾引。
那府兵看着她,耳根已经红透,忙低头不与她对视。
“谢小姐莫要打趣小人了,大司马若是知道,小人九族难保啊。”语中全是哀求。
“真没意思。”谢婉宁故作叹气。
“谢小姐若是无聊,不如来找本官?本官陪谢小姐彻夜长谈。”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裴衡走近,不知为何,年轻府兵感觉周身骤冷,大司马似乎对他起了杀意。
忙把头垂得更低,屏住了呼吸。
空气静默半晌。
“若是连个女人都看守不住,你的脑袋就不用留了。”
“小……小人一定守……守得住”骇得发抖。
“大司马还真是惯会抓人把柄啊。”
谢婉宁看着那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的府兵,出言道。
“不过就是与他说了几句话,我还能趁机逃了不成?”语中嗤笑。
裴衡闻言却不回应,迈开长腿,径自入了秋水阁,身后仆从亦跟了进来,手中拎着两个食盒。
谢婉宁看他进来,嫌恶地转身,背对着他。
裴衡也不恼,径自坐于楠木桌旁。侍从把食盒中的菜全部置于案桌,轻步退了出去。
门闩带上,房间只剩谢婉宁和裴衡二人。
那扑鼻的菜香勾着谢婉宁的胃,肚子不禁又咕噜咕噜了两声,谢婉宁羞愧。
“既然想吃,何必撑着?”
看出她的局促,裴衡嗤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吃了饭才有力气和敌人继续抗争。想到这谢婉宁也不客气,转过身走到了案桌旁,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坐下拿起玉箸。
谢婉宁两手被捆得不是一般的紧,右手拿着筷子甚是不便。
“我这样要如何夹菜?”扬了扬双手,美目盯着他问道。
“这本官可帮不了。”裴衡视若无睹。
好,好的很,待她脱逃,看她怎么整他。两手伸出正要夹菜,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心知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问。
“你放毒了?”
“本官放了穿肠的毒药,谢小姐若是怕了可以不吃。”语气淡淡。
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没毒了。
谢婉宁终于放心地吃起来,裴衡自始至终都盯着她,大敌就在眼前,她却吃得欢快,丝毫没有惧怕。
“司马府的厨子倒是不错。”边吃边赞叹道。
看着她与闺阁女子截然不同的吃相,裴衡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深幽。
感受到对面那人眼神的不对劲,谢婉宁咽下饭菜,把玉箸搁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人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她可不想与他共处一室太久。
“谢小姐果然聪慧。”裴衡冷笑。
“再聪慧又能如何,及不上大人心狠手辣。”语中犹有所指。
“形势所迫,不然如何请得动谢小姐入我秋水阁?”裴衡笑道,眼中嘲讽。
就好像她是自投罗网一般。
“卑鄙无耻!”
谢婉宁闻言怒骂。
裴衡仿似未闻。
“谢将军龙章凤姿,生的女儿亦是人中龙凤,本官抓你可费了不少功夫。”
“阴损小人!”谢婉宁又骂。
如今这魏朝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的人谢婉宁是第一个,裴衡挑了挑眉。
“许是谢将军坐那镇南将军的位置坐得久了,如今该换一换人了?”语气淡淡,却含威胁。
“这是我一人之事,与我爹无关,你莫要牵扯无辜。”谢婉宁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噢?你觉得本官信吗?”
拿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倒入参茶,轻抿一口。
看他那怡然自得的姿态,若不是知他狠辣,还以为他是哪家俊朗无双人畜无害的翩翩佳公子。
“实话你不信,难道大人只信莫须有的假话?还是大人明知我所说为真,却故意言假,只为寻到借口除我谢家罢了!”谢婉宁直言不讳,丝毫没有畏惧。
“这般巧舌如簧,心思通透,只做一个谢家小姐倒是屈才了。”
裴衡并未接她的话头,反倒还夸奖了她,从始至终都未动怒,当真是深不可测,怪不得能够笼络朝中如此多的人心。
“婉宁言尽于此,大人若是不信,自可查证。”
“那么卫将军呢?本官听闻谢小姐与卫将军乃儿时旧友,感情笃深。”
裴衡说完,从凳上站起,俊朗眉目含冰,直直地俯视着她。
“卫将军?我与他早已多年未见,怎会与他有关。”谢婉宁转眸,回避他的眼。
冷哼一声,裴衡危险地眯起了眼,忽然身子前倾,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谢婉宁,你最好所言非虚。否则,我就让整个卫府给你陪葬。”
恶魔,真的是恶魔!
谢婉宁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梦。
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衡,就算你杀尽天下人,也一样会有人想要杀你。”
谢婉宁挣脱掉他捏着自已下巴的手,后退一步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心中竟莫名有些刺痛,裴衡不再看她,大步离开了秋水阁。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谢婉宁才放松了自已的身体,任由它软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