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李建国和李富田告别了这家人,向着别的村出发了。
他们没有地图,只能只能边走边问,一路走一路吆喝,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吃干粮。
“猪毛换盆换袜子换床单被罩咯。”
“货郎客,我这儿有猪毛”,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冲他们招手。
“猪鬃1块钱,猪毛5毛钱,你有多少嘞。”
“你们先进来,我攒了好几年的猪毛哩,今儿全卖给你们”。
“老大姐,猪鬃是1斤二两,猪毛不够五斤,我们按五斤给你算。”李建国大声说,生怕老太太耳背。
“好,就按你们说的算。”
“你是要钱还是换东西?我们有袜子,床单被罩,针线,洗脸盆。”
“来让我看看”,老太太翻看李富田他们的袋子,好像都喜欢,又像都不满意。
“我的猪毛能换啥?”
“老大姐,能换一床被套。”
“行哩,那你给我拿被套。再送两双袜子吧!”不由分说,老太太眼疾手快拿了三双袜子出来。
“这送不了老大姐,送给你我们就贴本了,今天一天都白干。”李建国无奈地说。
“实在不行,我们也不要你的猪毛了,东西我们也不卖给你了。”李富田从老太太手里拿过袜子,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拿去吧拿去吧。”老太太占不到便宜,就此作罢了。
继续往村里深处走,碰到一个干瘦的放羊老头。“卖货的,羊毛你们收不收?”
“老大哥,我们收猪毛,收头发,不收羊毛。”
“你们继续往里走,有一家用石头盖的房,我老伴在屋里,她攒了好长时间的头发要卖哩,好一段时间没有货郎客来了。”
“行哩老大哥。”
那老头描述得不错,果真有一家用石头垒的房子,李建国他们一眼就瞅见了,跟其他人的房子格格不入,像放羊娃临时搭建的棚子。
“收头发咯。”李富田在门口喊了一声。
有个身形消瘦的老人从厕所出来,“我有头发,你们收头发啥价格嘞。”
“大姐,我们先看看你的头发。”
老人从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她攒了好几个月的头发,头发又白又软,收了也卖不出去好价钱。
“大姐,你这一包能换两双袜子。”
“那也行哩,你给我拿一双女的穿的,一双男的穿的”,老太太转身向屋里走去,“你们喝水不?”
“喝哩,我们自已倒。”
“大姐,我们进村的时候碰到大哥了,你们年纪这么大了,家里还养着这么多羊,身体吃得消吗?”李建国问。
“我老伴给人帮忙放羊哩,那是村里人的。”
“你们这个年龄应该享福才对啊,这么辛苦要不得哦。”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屋里就剩我和老伴两个了,大儿子得病死了,有个女子嫁到外省,好几年没回来了”,老人边哭边抹泪,“现在我们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等哪天不在了,发臭了都没人晓得。”
“大姐,这话你说重了,村里这么多人哩,不会看着你们不管的,现在你们就是把身体保护好”,两个几十岁的男人也被感染得有些鼻酸。
“全亏了他们,不然我们都活不到现在。”
实在听不下去了,李富田和李建国起身告别了老太太,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太阳已经落山,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户人家休息。
“收头发咯!换针线,脸盆床单被罩咯。”
“卖货的,长头发要不要?”
“要哩,要哩。”
李建国他们走到这户人家的后门,“你看我女子的头发咋样?”
“好着哩,能卖十多块钱。”李富田说。
“那不能吧,前几天有个人出二十我们都没卖。”男人故意抬价。
“就是这个行情哦,头发越长卖得越贵,你到哪里去卖都是一样的。”李建国回。
“能再送双袜子什么的不?”男人问。
“这可以。”李富田说。
只见男人拿剪刀从女娃扎辫子的地方一剪刀,女孩瞬间变假小子,她一摸自已的头发,崩溃得大哭起来。
“快别哭了,卖的钱都给你。”男人忽悠女娃。
“你赔我头发,你赔我头发”,那女娃哭得原地打滚。李富田他们给了钱拿了货一溜烟走了,生怕那女娃哭出个好歹来。
今晚在哪里将就啊,这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