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月玄刚刚拜入夏凝素门下的时候。
对一切都还处于懵懂状态的他好奇的看向周围的一切,但哪怕再怎么好奇也不会松开夏凝素的衣摆跑远了去看。白月玄不老不死,年龄样貌大致徘徊于双十年华,夏凝素亦然。
打远了看去,就恍若小姑娘带着痴傻懵懂的哥哥出去玩一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夏凝素回眸瞥见身后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衣摆一点点从他的手中抽出后又将自己的手纳入他的手心里。
白月玄微微一愣,感受着掌心里柔柔软软暖暖的触感,内心深处无比熨帖,得寸进尺的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亲昵得如同小狗一般蹭了蹭。夏凝素向来神经大条,一点自己被非礼了的自觉都没有,只笑着调侃道:“干嘛,这么快就想占你师父便宜了?”
“没有。”白月玄摇头,极其认真的同身侧的人对视,“师父可不能允许别人也这样哦。”夏凝素一愣,只觉得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反驳,权当是小孩子奇特的占有欲。
舞容城里以她的名声,敢这样挽着她的也没有几个吧?
长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白月玄几乎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什么玩意都拿起来摆弄一番,后又极其不情愿的放下。夏凝素无奈,笑道:“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送给你。”
“好啊好啊。”白月玄笑着径直走向摊位,拿起摊位上垂涎已久的竹简,道,“师父我要这个。”
夏凝素挑眉,调侃着摇头道:“你看得懂?可别浪费钱财。”嘴上虽然那样说着,可她付钱的动作却没有停。白月玄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的竹简,凡世的文字他在梦里见过,想来是看得懂的。传说,凡世的戏文里会讲很多有趣的东西。
往后的日子里,夏凝素同先前一般四处游历。
其无父无母早已出师,闲散人一个,本以为会一直一个人到处行走流浪,却不想无意间收了那么一个小徒弟,为今后的日子添了不少乐趣。白月玄终日沉迷于那些求着赖着夏凝素买来的竹简里,看得津津有味。
“那玩意有这么好?”夏凝素饮了一口葫芦里新买来的酒,不解的看向身侧的人。
“师父的酒有那么好?”白月玄挑起一侧的眉,反问道。夏凝素被他反问得一愣,饮酒的手一顿,有酒液洒在她的衣领上,白月玄假意无奈的摇头,起身取出手帕边替她擦拭边摇头感叹:“蠢东西。”
凝素抬手,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三个脑瓜蹦。只见白月玄的面容倏尔扭曲,捂住脑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夏凝素挑眉,道:“怎么,莫不是被弹傻了?”
“嗯嗯嗯嗯。”白月玄毫不客气的点头,腾出一只手来擒住她的衣袖,惊得夏凝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副求负责的模样是几个意思啊……
白月玄软着声音,委屈道:“你难道不想负责么。”
夏凝素一时语塞:“……你想我怎么负责啊。”
白月玄沉吟了一会儿,复又认真的说道:“戏文上说,负责就是以身相许……”
“咳咳……”夏凝素只觉得气血上涌,忽地有种咳出一口老血来的冲动,这,她这都给月玄买的什么书哇。想着,凝素忍不住抬眸去看他手里的书简,只见后者十分聪慧的将书简藏入怀中,后又极其乖巧的来给夏凝素顺气拍背。
顺上来一口气后,凝素十分认真的道:“你还小……”
“我们明明一样大。”
“负责都是男的对女的负责……”
“我可以当你媳妇。”
“我……”夏凝素忍不住再翻了个白眼,抬手又是一个脑瓜蹦,怒道,“以后不许看那种乱七八糟的书!”
“所以师父你是不打算负责么。”
夏凝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再言语,只默默转身,灌了口酒后向着下一个镇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