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全身僵硬,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只要她一不小心乱动或是惹恼了这个人,她的脖子就会被割开。
恐惧和危险突然间降临,距离她如此之近,她似乎能闻到死亡的味道。
此时此刻,由不得她选择,她只要点头,急忙用手指指衣柜。
歹徒挟持着锦初一步一步走到衣柜跟前,逼迫着锦初打开,里边赫然躺着一只银白色的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美金,是郁北骁随身携带上船的,但这么隐秘的事怎么会被眼前这歹徒知道呢?
这时候,游轮的监视器已处于瘫痪状态,早在两分钟之前,每个屏幕上就已是一片雪花儿,没有图像。
可见这歹徒并不是一个人,他有着相当强悍的电脑高手作为同伙。
与此同时,在楼下包厢里也发生了异常……桌子上,四个人的牌都已经发完了,这一把是郁北骁押上了全部的筹码,一共五亿。
梵狄一方也全押出去,同样的是五亿。
亚撒手中的筹码已输完,贺雨燕也一样。
现在只剩下郁北骁和梵狄的交锋。
郁北骁有一对十,梵狄的牌面看上去是同花,但真正的输赢是取决于他们手中没有亮出来的那张底牌。
梵狄将底牌掀起来一角,再一次看清楚自己是什么牌,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异常的冷静。
其余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要梵狄一方揭开底牌,就能定输赢了。
梵狄已经看到贺雨燕脸上胜利的笑容,显然她已经看到他的牌是什么。
“我来替你开吧。“贺雨燕极尽温柔地对着梵狄说,然后她的手捏住了那张牌。
就在贺雨燕的牌差一点亮出来时,瘦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神色焦急地跑过来对梵狄低声说:“老大,监视器出问题了,锦初刚去洗手间出来之后和一个服务生去了顶层房间。”
梵狄黑眸里倏然蹦出两道冷光,神色惊变,蹭地一声站起来,全然不顾贺雨燕的惊骇,径直走向郁北骁那边。
贺雨燕的手就那么定格住了,像被点穴似的僵住不动,而郁北骁却被梵狄一把抓住……
“走,有事!”梵狄沉声说。
郁北骁和亚撒同时一惊,是什么事能让梵狄在即将开牌决定输赢那一刻却弃之不顾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
郁北骁只怔忡了两秒就反应过来……锦初不在座位上!
郁北骁来不及多说什么,跟着梵狄就跑了出去。
众人傻眼儿了,当事人都跑了,那赌局怎么办?
贺雨燕妖艳的红唇勾出一抹狐媚:“既然他们有事要办,我们来开牌也是一样。亚撒,亮牌吧!”
亚撒没搭理她,却听裁判周震说道:“这一局,鉴于情况特殊,我宣布……结果是——和局。”
和局?
贺雨燕猛地一回头狠狠地朝着周震一瞪眼,只差没骂娘的。
和局,怎么能是和局呢?
几个见证人却是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唯有和局才是两全其美啊。
其实不管谁输谁赢,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周震在行业里德高望重,他说是和局,即使贺雨燕不服气也没用。
亚撒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定是什么不妙的情况。
顶层某房间里。
歹徒耳麦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快走,郁北骁和梵狄上去了!”
歹徒惊悚,本来是想拿到钱就将锦初打晕,但现在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妈的,你老公和梵狄不是有矛盾吗?怎么还一起来找你?看来你的重要性比我预计的要大得多,那只能由你当我的人质,跟我一起坐救生艇,走!”歹徒一声怒吼,手上一使劲,锦初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痛!
锦初雪白的颈脖上赫然出现一条血痕,这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几乎昏厥过去,整个人都在战栗。
锦初强忍着恐惧,咬牙说:“你已经拿到钱了,目的达到,为什么还要挟持我跟你一起走?难道你真以为郁北骁和梵狄有那么重视我吗?你错了……”
锦初这是在赌,也是她首次尝试着在面临危险时开始自我保护。
她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被歹徒带上救生艇,否则就真的生还无望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歹徒怀疑他自己的决定,让歹徒以为有她不重要。
果然,歹徒在听到锦初这么说时,有着一霎的犹豫,但很快反应过来:“死婆娘,想骗我?你还嫩得很!别tm废话,走!”
歹徒的匕首丝毫不松开,架在锦初脖子上,让她大半个身子挡住他,这样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门。
那一箱子的美金现在全都背在了歹徒的背上。
原来他穿的服务生衣服小马甲里边就藏着一个薄如细纱的包包,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便于藏匿,但却能承受很大的重量,此刻用来装钱的。
歹徒用无线通讯器对同伙说了几句之后,锦初的心越发冰凉了。
游轮上的其他嘉宾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梵狄当然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以他的做事风格,必定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次突发的事件压下去,在不被公开的情况之下。
就在梵狄和郁北骁刚到顶层时,梵狄手里的对讲机却收到了歹徒的传话……
“梵狄,郁北骁,你们听着!这个女人现在在我手上,你们想她活着的话,就放我走,我只求财,你们都是钱多得花不完的人,就当这次是做善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歹徒说完就用手狠狠地拽住了锦初的头发,迫使她发出惨痛的叫声。
“啊——!”这是锦初的声音,郁北骁和梵狄同时一惊,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