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家和秦长明说完,准备告辞之际,他从随身的布包掏出一大把钥匙递给秦风吟。
秦风吟愣了楞,指着自己问道:“给我的?”
管家笑着点头,“这些是聘礼箱子的钥匙,我一直好生保管着,接下来该到它的主人手上了。”
谢景颂倒是想的周到,把周蝶运作的手段彻底堵死了。她笑着接过钥匙串,“多谢。”说完,秦风吟还意味深长的朝秦玉湘的位置看了一眼,无声的嘲笑着。
不是觊觎的眼睛要流血了吗,就占着你秦家的地,还让你拿不到一点好处,气死你!
秦玉湘当然看明白秦风吟眼神里的意思,气得快把嘴唇咬破了。但管家没走,她还得保持她大家闺秀的礼仪,装也得装出一副笑模样。
周蝶看到那串钥匙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笑着的脸差点垮下来。
秦风吟看着这一家子精彩纷呈的表情,心中更加舒畅。她从腰间取下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进管家手里,“管家劳累,这些银子就当买些下酒菜。”
管家当然不敢收,推脱好一会才在秦风吟的强烈要求下收了,心里对这位未来主母好感倍增。
等管家消失在堂屋门口,周蝶一直勉强扬起的嘴角慢慢降下来。
秦风吟和她同时站起身,周蝶道:“吟儿这么急着走?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还是在秦府吃个便饭吧。”
秦长明的笑意也微微收敛,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模样:“是啊,你怎么也是快要出嫁的姑娘了,还是尽快搬回府中住,不要再胡闹了!否则被人知道了像什么样子,还以为我秦长明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听到秦长明这段话扯了扯嘴角,“你放心,若是真的有人管这事,早几年你就该被人参一本了。除了秦府,外人甚至不知道原来还有个二小姐,你这几年不也照样平步青云?”
“你!”秦长明气得站起来指她,秦风吟满不在乎的挑眉,“我什么?请问秦太守,我说的有哪句错处?还是说,我需要昭告天下,让御史和其他大人知道我从前过的什么日子?”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秦长明放下手臂,“今日是好日子,我不与你置气!既然回了秦府,那就莫要总提从前那些事,现在吃的穿的,我短过你哪些?”
“呵!”秦风吟冷笑一声,“是,你秦家没短过我的吃穿,只不过是我的好姐姐日日穿几十两一匹的绸缎,我穿一两银子几十匹的棉麻布。”
秦玉湘看了看自己身上鲜艳的衣裙,又看了看秦风吟身上灰色黑色棉布,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让我吃饱,是指每日的稀粥还是硬得能砸墙的馒头?秦太守,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那就莫要摆出一副为我付出了多少的姿态来。”秦风吟看着秦长明和周蝶,目光沉沉。
“胡说八道!秦府何时这么虐待过你?”秦长明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周蝶听他们再这么复盘下去只怕要露馅,连忙道:“老爷!何必和孩子置气?”
秦风吟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夫人是觊觎我的聘礼,想拿到钥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夫人,你的算盘只怕要落空了。”
周蝶僵硬的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
“既然从前没有管过,现在也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秦风吟看了秦长明和周蝶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小院的时候,小院里的人都在。云丫正在擦抹桌子,看见秦风吟回来双眼发亮,朝厨房的方向喊道:“银花姐姐,主子回来了!”
秋葵搬了板凳,秦风吟连忙迎上去,“你的腿还没好彻底,乱动什么?”
她嘿嘿傻笑,“我实在闲不住,就帮银花姐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柱子哥去买卤肉了,咱们今天吃顿丰盛的。”
秦风吟扑哧一声笑出来,“今日只是下个聘礼,你们怎么欢喜得好像我已经嫁进去了似的。”
云丫给秦风吟倒了杯温水,“我听街坊们说了,恒王爷可是准备了九十九抬聘礼!每个箱子大得能装下两个人,送聘礼的队伍把街都堵住了,这附近的人大半都跑去凑热闹了!”
“这么热闹?”秦风吟惊讶了一瞬,转念一想也合理,平常哪家铺子排长队了都要被讨论好几回,更不用说这种轰动全城的事情。
这是谢景颂对她这个恒王妃的重视,也是变相昭告天下他对她的态度。想到这,秦风吟不禁脸热起来。
秋葵以为她是冻红了脸,关心道:“姑娘,今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就是被风吹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是别多想,万一这只是谢景颂使的什么计谋呢?她大概只是顺带的。
秉承着只要不期待就不会失望的原则,秦风吟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转移注意力到银花做的美食上。
今日的天气在冬日来说算是温暖,罕见的出了太阳。秦风吟吃饱后坐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睡了一觉。
白晋急匆匆找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坐在院子中央熟睡的模样,他看到秦风吟的睡颜愣在原地。今日她有喜事,他还抱着她不在的念头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倒是让他赌对了。
银花坐在一旁做针线活,顺带守着秦风吟,看到白晋进来,她起身轻声道:“白少东家可是有事?”
白晋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上回她临时推了丞相千金的单子,说好了后日再看诊,现在定的时间未到,她就突然到彩宝轩来一定要见到人。”
他的眉头紧锁,显然这位相府千金来势汹汹。
秦风吟觉浅,白晋踏进院子时她就隐约听到脚步声。现在听到他说的话,直接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道:“相府千金要见我?”
“你听到了?”白晋没想到不用他喊她自己便醒了,“我看那位相府千金像来者不善,你准备一番,现在快随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