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秃驴吗？”
叶烦指着他的眼睛，疑惑道：“怎么又变成妖了？”
“谢寻”：“……”
你才秃驴！你全家都秃驴！
“我真搞不懂悟秋是怎么忍受你这么多年的，”他苦恼地揉着眉心，叹气道：“介绍一下，我叫……”
“季灯。”
叶烦与他对视，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那串佛珠，是你的吧？”
季灯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还留着……”
知道他是悟秋的老情人后，叶烦彻底放松下来了：“是啊，可宝贝了，连我想摸一下都不让。”
悟秋告诉过她自已的过往，那串佛珠对于悟秋的重要性，她更是再清楚不过。
尽管偶尔会向他讨要借来护身，但也都是无聊想逗逗他，从来没有真心想拿走悟秋的心爱之物。
至于季灯怎么变成妖怪的，悟秋确实没跟她提起过，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压根不知道。
看季灯如今疯狂的举动，想必多半是后者。
那问题来了，季灯一个妖，为什么进不去地府？
就算进不去，这二十年来，悟秋一直陪着叶烦待在凡间，既然季灯能蛊惑谢寻来害她，又为什么不去找悟秋？
是不想吗？
不，多半是找不到吧。
悟秋不是那种躲着不愿见人的，更何况是他心心念念几千年的老情人。
对于这个疑问，季灯给出了答案：“除非我死，下到地府，否则我与他，永生永世都不能见面。”
叶烦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那你就去死啊。”
季灯：“……”
他怀疑她是在趁机骂他，但他没有证据。
无语了几秒，他才道出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以为我怕死吗？我死过无数次，轮回过无数次，却没有见过他一面……懂了吗？”
叶烦蹙眉望着天空。
懂了。
季灯死后灵魂会自动进入轮回，没有投胎的固定流程，灵魂甚至不会在地府停留，死亡的一瞬间，意识全无，直到轮回转世成功。
想见到悟秋，他就不能死。
可不死，他俩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明明知道对方就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到、抓不到。
这是天道对他们的惩罚。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无法相见。
所以季灯才要打开地府大门，活着进去找悟秋。
叶烦命格特殊，他想占了她的身体，这样就能一直陪在悟秋身边。
现在占了谢寻的身体，就算天道要惩罚他，至少也需要一个时间段，趁他和谢寻联系最薄弱的时候降下天雷，彻底将他二人分开。
“我只有七天时间。”季灯洒脱地笑了笑。
七天，这一世，他只能陪他七天。
足够了。
死了，那就转世，下一世，他再以同样的方法去找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哪怕只是见他一面，他也心甘情愿。
他们分开太久了。
久到他忘了自已轮回了多少次，死了多少次。
唯一庆幸的是，遭受这一切的是他，而不是悟秋。
叶烦揉了揉磕疼的膝盖，随意道：“可是，他不在地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