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到消息后当机立断,派人叫来族老开始商议。
“又是天灾又是战乱!哎!”
“要我看,没有这战乱,怕这旱灾已现。”
“必须走!而且动作要快!”
“哎……造孽呦!这次选个好点的地方吧,不能让孙辈们经历两次逃荒!”
众人的表情凝重,一片寂静。的确,这群人才堪堪四十多岁,却不得不两度面对背井离乡的境遇,往昔的种种恍若昨日重现。
村长拍板,“去通知族人筹银子,每家派一户跟我前去。”
又对大河说道,“走!敲锣,”
不一会锣声震天!很多村民此时正在吃午饭,端着碗跑了出来,窃窃私语,也不知村长弄这么大的动静,有啥大事?
“安静!安静!”“咚咚咚咚咚咚咚!”锣声很是急切!
“县城消息,边关战乱告急!富户均准备离开!想走的跟我去办路引,需十两银子。”村长此时焦头烂额,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说你不能为一村之长!人云亦云!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村长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的对象,一巴掌扇过去,怒斥道:
“杨二狗,我告诉你,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你那张嘴上下翻飞,一张口就能胡诌。告诉你,你想和我们一起走!门都没有!滚……”
此时众人行若呆木,哪里见过村长发这么大的火气,看来事情很严重。
此时村长又说,“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要走的到村口会合,记住是村口!”
此时一汉子着急出口,“村长,必须十两银子吗?不够怎么办?”
村长叹了口气,“有多少拿多少!先去看看办不办的成!”
闻言汉子一松,昨个粮食都涨到十五文了,还好当时听村长的话买了些,不然现在只有吃树皮了。
半刻钟后看着在村口的村民有五十多人,村长默默的叹了口气,村子一百多户,这五十多人中有将近四十户是他们苏氏一族的人,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三辆牛车带着众人来到飘香楼。苏黎直接上前扣门,店小二听到有人敲后门困惑不已,掌柜的已经宣布,今日以后不收食材,到底是谁?
打开门吓了一跳,黑压压的汉子,苏黎上前道,“小二哥!快带我见掌柜伯伯!”
店小二有些懵懵懂懂的,打开院门让众人进来后,叫来掌柜的。
“呃,这是……”
“伯伯,是的,我们都要走!”
掌柜的有些头疼,这丫头怎么带这么多人,想了想,罢了,县丞也要辞官了。对着小二言语了几句。
“诸位,随我移步至包间!”
领着众人上了二楼,此刻大堂区仅寥寥数位食客,见到这突如其来的阵势,不禁惊讶非常。
人群众多,占据了相邻的两个包间。村长铭记族长的叮嘱,与掌柜便打开了话匣子,渐渐得知了汉中的风土人情。
他果断地说:“兄弟,在下有一事相托,敢问这去往汉中的地图在哪购得?”
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这地图不便宜,自已也是花了高价钱才买来的。
苏黎此时上前,“伯伯,想必这地图不宜寻得,能否借给我一观,我想将它描绘下来!”
笑话,自已自幼便随外公外婆生活,耳濡目染,学艺不浅。
外公身为大学教授,她那精湛的簪花小楷,全是他的严苛教导所赐;外婆既是古筝演奏高手,又酷爱素描,她亦从中获益,略得一二。
掌柜的也不私藏,拿出地图,让人拿来纸笔,“能记多少,是你的本事!”
苏黎点点头又拧了一下眉,“伯伯,我去去就来!”
随后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拿了块黑炭,照着地图样子开始描绘起来。在用毛笔标好重要位置,两刻钟后一份简易地图便制作好了。
王掌柜很是惊讶,虽说描绘的不是太完美,但重要的地方甚至湖泊也一个不少。
此时房门被敲响,汉子开门,迎面走来一个一脸精明的男子,身后并无其他人,想必这就是县丞了,村长上前直接拱手,“大人”。
掌柜开始介绍,示意县丞入坐,介绍了一下情况,县丞眉头紧锁,村长一看情形,脸色越是着急,倒是苏黎不急不慌。
县丞:“人太多了,太冒险了!”
苏黎:呵……心可真黑!看来是看着人多,想涨价!
“村长爷爷,您看,我就说肯定不行!算了,我们都回去吧,我这五两银子还是留着吧,村里好多人都准备去深山躲躲!”
苏大河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爹,要不还是算了,大人都说太冒险了,咱不能强人所难,要我说咱们人多,黎儿力气又大,去深山也有活路!那胡子不可能跑到山上去吧!”
村长默然不语,县丞心中却在急速筹谋。眼见这些人衣衫褴褛,加之那丫头提及的五两银两,显然他们企图倚靠人数众多来压价。
适才小二告知,共有五十余人,若每人五两,总计将达三百两之巨,绝非一笔小财。加之自已行将辞官逃命,路途上的开销亦不容小觑。
与飘香楼掌柜对视一眼,后者心中不禁轻叹一声。他语重心长地劝阻众人。
“大家莫要心急。你们人口众多,如今粮食价格疯涨,就算手握银两,也买不到多少粮食!
再者,深山的现状如何也未可知!就算躲过胡人,不降甘霖,这又如何生存?”
又转过头对着县丞说道,“老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搭把手吧!”
县丞微微皱眉,半晌后才说道,“罢了,你们如今多少户?五两一户!”
村长闻言内心一松,满意的看了儿子和苏黎一眼,回答道,“五十八户!”
于是乎大家纷纷凑银子,当然苏老四家的银子是苏黎垫付的,最后村长又开始登记,每家的姓名。
“今日晚上亥时末在这等我”,县丞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村长决定让大儿子和另外三名汉子在这等人,自已则是和其余众人上街购买物资,苏黎自是和苏老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