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看着面前站着,穿着围裙的池故渊,有点后悔因为这么点小事叫他上来。
折腾他了。
池故渊看到完好无缺站在他面前的夏里,松了口气,好脾气地问她,“怎么了?”
夏里抿了抿唇,低下头,“可以没事吗?我不知道你在忙着做饭。”
池故渊看出她的歉意,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又想起自已出来匆忙,还没来得及洗手,作罢。
“可以没事,也可以什么都说。”他看了眼他准备的,被夏里翻过,但没穿的衣服,笑了下,“怎么,不喜欢这些?”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点夸张。”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准备得很齐全,棉裤的厚度跟棉被似的,羽绒服恨不得从头顶包到脚踝。
“我们不是去滑雪吗?应该不需要我去扮演企鹅吧。
真的很像,羽绒服是黑色的,里面搭的是件白色毛衣。
池故渊大剌剌地在沙发上坐下,“那你自已选选想穿什么?棉裤得穿,羽绒服得穿,其他的你可以自已换。”
可选择的余地还真不小呢。
她不服气,“那你呢?你穿了吗?”
池故渊弯下腰,青色脉络蜿蜒的手掌拉起裤腿,露出一小节小腿来,确实穿了棉裤。
但不用上手摸都看得出来,比夏里那条要薄不少。
“你的没我的厚啊,我那条那么厚,我走路都迈不开腿。”
“那我抱你。”
......
夏里气鼓鼓,重重地跌坐在他旁边。
他倒是站起身来,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条,妥协道:“穿这个吧,那条带着走,万一你冷。”
夏里接过他递过来地薄上好多的棉裤,“人都是妈妈觉得冷,我妈是从来不觉得我冷,现在倒好,老公天天觉得我冷。”
“里里。”
池故渊突然正经叫她。
“嗯?”
“再叫一次。”
夏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怎么可能再叫。
“我要换衣服了。”夏里下了逐客令。
确实没剩多少时间,池故渊没再逗她,老老实实离开了。
吃过早午饭,两人出发了。
飞了两个小时,抵达哈尔滨机场。
滑雪场距市区将近两百公里,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冬天的夜来得早,他们抵达度假村时,天空已泛着青蓝的夜光。
池故渊带着夏里进到预订好的酒店房间,夏里走了一圈,发现,这虽然是个套房,但只有一张床。
虽然说昨晚两人也是睡在一张床上,但那不是特殊情况,感动的嘛。
她逛完,从房间探出脑袋来,脖子上的玫红色围巾还没拿下来,头发因为脱下帽子摩擦的静电,有些蓬乱。
很可爱,像炸毛的小松鼠。
“你只订了一间房,一个房间吗?”
“我也没想到套房里只有一个房间。”
他真没想到吗?
他货比三家,特意挑的。
“哦,没事,那我下去再订一间吧。”夏里又不傻,她才不信他不知道。
池故渊一把抓住她,“昨晚不是都睡一块了,今天怎么又生分了?”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不一样。”
“哪不一样?”池故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想起来了,昨晚有烟花,那我现在去准备,今晚就住这,好不好?”
“不好。”夏里脱下羽绒服、围巾,统统挂起来,“我是说,不用放烟花那么麻烦。”
池故渊就知道,他的里里最是心软。
他乘胜追击,在她挂衣服时,从背后环抱住她,“那我追到你没有?”
夏里的耳朵泛起一层粉色,这人怎么还问这种问题,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昨晚,到底是谁不来的?
想到这。
他既然这么问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咯。
“嗯......勉强进入试用期吧。你们公司试用期多久,三个月吧,那我也先给你定个三个月吧。”
如果池故渊知道,如果他不问这一句,他就没有三个月试用期,他该悔死。
也不会,他还是要清清楚楚明白夏里的心意。
他尊重她的决定。
他可以等她,不管多久。
-
在房间简单收拾收拾,休息了一会儿,池故渊带着夏里去吃饭。
东北菜,夏里的美食天堂。
但这是景区,踩雷的可能性也不小。
池故渊早起匆匆做了一份吃喝攻略。
之前认认真真做的都没能派上用场,这份简易的倒是有福气,第一个派上了用场。
亚布力滑雪场的雪很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夏里一步一个脚印踏在没人走过的雪面。
元旦假期,人挺多的,没人踩过的地方不太好找。
池故渊耐心地陪着她找,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回头一看,已经离村子很远。
“池故渊,我饿了。”
两人原本就是要去吃饭,夏里走着走着就忘我了,池故渊也不催她。
池故渊蹲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夏里关心他,以为他是腿哪里不舒服,才需要蹲下。
“上来,我背你。”
夏里一愣一愣的,“为什么要背我?”
“还走得动吗?”
逻辑好像哪里没通,但夏里还是蹦了下,蹦到池故渊的背上。
池故渊差点没站住。
夏里还穿着那件长长的羽绒服,池故渊没敢说,她穿着那衣服,还真的,怪像企鹅的。
可可爱爱憨憨笨笨的企鹅。
连勾他脖子的动作都显得笨拙。
夏里调整着姿势,脸贴到他的耳边,“故渊哥,我是饿了,不是累了,能走。”
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些得意。
“那你还上来?”
池故渊的头往后偏了偏,夏里毫无预备地,吻上了男人的脸。
好奇怪,都是在外面走了这么久的人,她的脸早就冰冰凉了,他的脸怎么还是温的。
“有便宜不占,大傻瓜!”
“嗯,你还知道自已是大傻瓜呢。”
“我不是,我这占着呢。”
池故渊笑出声,“行,多占点。”
夜色完全沉了下来。
天是静谧的深蓝,地是苍茫的雪白。
远处的盈盈灯光是暖黄色的。
他背着她,他们一起走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