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醒来时，觉得后背有什么东西，硌得她难受。
她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撇过头往后看。
背上背着一对蝴蝶翅膀，她竟这样睡了一晚，怪不得全身酸痛。
“小蝴蝶醒了？”
低沉略带些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卧室响起。
夏里被吓了一跳，像出现故障的机器人似的缓慢而僵硬地回过头去。
在看清池故渊那张极具魅惑的脸时，脑海里跟播放幻灯片似的闪过一些昨晚的片段。
她喝了很多的酒，醉了。
抓着池故渊，求着他带她做最最最刺激的事。
因为故渊哥哥最会玩了。
她记得他问过她：“不后悔？”
然后他带着她回了她家，滚到了他的床上。
从粗暴到温柔到缱绻。
不知道几点结束的。
她只记得最后自已在说什么：“我是蝴蝶，我是破茧的蝴蝶，我的翅膀呢？我的翅膀呢？”
好羞耻。
夏里扯下背后的蝴蝶翅膀，整个人往前一扑，埋进蚕丝被里。
这就是最最最刺激的事吗？
她还以为会是深夜赛车飞驰到山顶、到郊外去在夜幕中乘着直升机跳伞。
或者随便到哪个座山上蹦极。
有点后悔了，昨晚话说早了。
但仔细想想，体验......还不错。
随着夏里趴下的动作，雪白的后背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在男人面前。
上面清晰可见昨晚的战绩。
池故渊的大掌抚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娇嫩的肌肤。
“想起来了？破茧成蝶的小蝴蝶？”
语气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调侃。
夏里猛地转过身，跪在池故渊面前摆出求饶的姿势。
“故渊哥，求你了求你了，别说了。”
整个脑袋压得低低的，不敢看人一眼。
她姿势佝偻得像只小虾米。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乱糟糟毛茸茸的头发上。
池故渊低笑出声，换了个话题打趣她。
“怎么样，达到你想要的刺激了吗？”
“刺激刺激，谢谢哥哥。”
夏里连连道谢，脑袋还是一下没抬，清亮的黑眸提溜地转，看到一件衣服，随手拿起套上。
运气不错，是她的裙子。
就是有点破败。
“那你想怎么谢？”
夏里被这句问话惊到抬起头来，池故渊笑得玩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思索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请你吃饭？”
池故渊沉默。
“给你钱？”
“嗯......我大概是不缺。”
夏里点了点头，“我比较缺。”
“那礼物？”
池故渊似乎来了点兴趣，“什么礼物？”
夏里脑子翻想着从前送给池少尘的礼物，刨除个人爱好，似乎也没什么别的。
“领带？”
“打火机？”
“手机？电脑？衣服？”
池故渊不言不语，显然是不满意。
夏里被盯着头皮发麻，“哥哥，我知道这些你都不缺。”
“但再贵的我也送你起。送礼，不能看你想要什么，得看我送得起什么。”
池故渊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抬起下巴朝着夏里坐的方向努了努。
夏里不明所以，纤细修长的食指抬起，指了指自已，“我？”
男人侧卧在床，骨节分明的手支着脑袋，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锋利的眉峰隐入鬓角几缕柔软的碎发中。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右脸，其实没发出什么声音，可夏里分明听到蛊惑人心的节奏。
好一张造物主偏爱的脸，和身材。
“嗯。”
池故渊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我怎么赔给你？”
夏里的食指还指着自已，发问般地上下拨动，加强疑问的语气。
“和我结婚。”
“不行！”
夏里的音调突然提高，非常抗拒。
“哪里不行？我们很契合。”
他突然向前探身，靠近夏里，说话的气息打到她的鼻尖，有点痒，“你也很享受。”
夏里吓得从床上跳到地上。
“当然不行，这太荒唐了。你是池少尘的哥哥，我昨天刚刚分手的前男友的亲！哥！哥！这关系太乱了。”
“嗯，昨晚确实挺荒唐的。”
池故渊的语气仍是不紧不慢，多了一分挑逗。
夏里被噎得无语，和这人说不通，她打算逃。
但这衣服确实不太好穿出门。
“故渊哥，你这有没有别的衣服？”
池故渊突然严肃，“没有，就你一个，我很洁身自好的。”
夏里一愣，她问什么了？她哪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结婚吧。”
很好，又绕回来了。
“也不用非要结婚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夏里突然噤了声，不可以，怎么可以？
“是不可以。”池故渊听出了夏里想说什么，“我不做这种事。”
夏里认同地点了点头，又在想别的说辞时，手机突然响了。
池少尘的。
夏里犹豫了三秒，选择挂断。
那边再打。
夏里再次挂断。
那边又打。
按着池少尘的性子，不会没事连打三个电话。
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万一他真要出了什么事，见死不救也不太仁善。
最后夏里还是接了。
“什么事？”
“你在哪呢？半个小时后，来美院旁边的篮球场给我送水。”
还是那般颐指气使的语气，倒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夏里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我这个假的呢，退役了，有事找你未婚妻吧。”
说完夏里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是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她先挂断电话，而不是等池少尘先挂。
昨天晚上是夏家为走失十五年的亲女儿夏思思公开办的认亲宴。
在宴会上，公布了池少尘和夏思思要订婚的消息。
人群中的夏里像小丑一样被人打量，怪不得池少尘跟她说，今晚不需要她当他的女伴呢。
她默默忍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找到池少尘，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
他说：“忘了。”
以为夏里有不甘，解释说：“里里，你是假的，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给人家的。”
夏里气笑了，她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是假的，养女就不配得到尊重吗？
她又不会阻止他们订婚，只是想要提前被告知，有点心理准备，仅此而已。
夏里挂断电话，身后的男人从床上起来，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纸质袋子，递给她。
夏里接过，里面是一套衣服，基本款的白色卫衣、水洗牛仔裤。
是她的穿衣风格，还贴心地准备了贴身衣物。
夏里看看袋子里的衣服，又抬头看看池故渊。
“新的，专门给你买的。”
“谢谢。”
池故渊抬起手示意，让她不用这样客气，红唇微启。
刚想说些什么，夏里突然开口：“我知道该怎么谢，我答应你。”
池故渊呆楞住，他这次可没这个意思。
但结果？挺好。
说完夏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拎着衣服往主卧卫生间去。
路过地上的蝴蝶翅膀，脸更红了，却还是评价了一句：“故渊哥，你有点变态，家里还准备这种东西。”
池故渊好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