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钱南佳看出意味不明的愧疚。
她莫名有着不好的预感,“什么事?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可别跟我说,你和池少尘和好了。”
夏里抿了抿唇,“比这个还要劲爆一些。”
“你不会怀了池少尘的孩子吧!”能听得出钱南佳对这事的抗拒,因为她这话声调高得,连悠扬的小提琴都落了一个拍。
“那倒也没这么夸张。”
“我跟池故渊结婚了。”夏里不卖关子,紧接着说。
“什么!你跟池少尘结婚了?”钱南佳脑子的某些程序似乎出现了故障,每句话里都要加一个“池少尘”。
“不是,不是池少尘,是池故渊,池—故—渊—,池少尘那个哥。”
这回钱南佳听清楚了,人猛然站了起来,愣怔几秒,又呆呆坐下,目光虚焦着落在某处。
夏里慌了神,她设想过钱南佳的质问、生气、发脾气,甚至最坏的结果是,两人因为这事再次绝交。
却没想过这样的场面,这是打击太大,疯了?
不能吧?
她不能这么喜欢池故渊吧?
听说他结婚了,就疯了?
“佳佳?佳佳?”她伸出手来在钱南佳的面前晃动,试图唤醒她,“抱歉佳佳,我和他领证的时候,不知道你喜欢他。”
正巧这时,服务员来上菜,是Tapas。
服务员瞧见两人的模样也是一愣,他看向夏里,“女士,需要帮助吗?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夏里注视着还是没理她的钱南佳,她确实不知道钱南佳这几年有没有她不知道的病症,犹豫着开口,“要不,帮我叫一个?”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唤醒了钱南佳,她终于开口,“不用,不用,谢谢。”
服务员点了点头,“有需要随时叫我们”,离开了。
夏里松了口气,“你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了?”夏里重复了一遍。
“不是,在上一句。不是跟服务员小哥的那句。”
夏里没想起来,谁有空记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跟池故渊领证的?在我回来前,还是之后?”
“之前没多久。”
“所以,上次咱俩一起吃饭的时候遇见他,不是意外?”钱南佳在胡同里遇到池故渊时还觉得奇怪呢。
京城那么多的胡同,怎么就偏偏在那条胡同里遇到了。
“那真是意外,我不知道他怎么在那。”
“但你们还是当着我的面暗度陈仓。”钱南佳有点不满的哼哼了,“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里低下头,理亏地解释着:“上次你突然说你喜欢他,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而且,其实我们不只当着你的面暗度陈仓。”
“玩隐婚啊?”
夏里仔细观察着钱南佳的每一个表情,除了最开始的失魂样,之后的每个表情都很正常,聊姐妹八卦的那种正常。
“池少尘也不知道吧?”钱南佳问。
夏里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还一副要追回你的架势。”钱南佳告诉夏里,今天下午池少尘找过她,想让她帮他把礼物带给夏里。
“你拒绝了?”夏里问。
“当然。我看了一眼那个礼物,一条什么项链,钻闪闪的,能亮瞎人,除了贵没别的,一看就不是你会喜欢的东西。我当然不收。”
夏里边听钱南佳说着,边把钱南佳送她的礼物一一收起,装进自已的包里。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钱南佳忽然想到了什么。
夏里拿最后一个礼物的手顿住,什么意思?
她反悔了?
因为她和池故渊结婚反悔了?
钱大小姐变小气了?
夏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她等什么,加快手上的动作,把那最后一个礼物放进包里,拉上拉链,放到一边去。
慢悠悠地问道:“等什么?”
钱南佳半眯着眼,审视般地看着夏里,“你该不会是为了刺激池少尘,才跟池故渊结婚的吧!里里,你这样可不厚道!”
还以为等什么呢。
夏里拿起一块tapas,面包上一层奶油乳酪,上面有一片西班牙火腿,吃之前征求了钱南佳的意见,“我吃了?”
钱南佳还在说她不厚道呢,边说着“道”,边点了点头。
话锋一转,“算了,不厚道就不厚道吧,谁让你是我姐妹呢,我姐妹能远离渣男就是好的。”
面包有点硬,很纯的奶油乳酪味,很西式的味道,夏里不太喜欢,她的胃很中式。
她咀嚼完一口,咽下,“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我和池故渊结婚了。因为你是喜欢池故渊的,现在还喜欢着。”夏里强调。
钱南佳看着夏里谨慎问出这话的模样,笑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喜欢是我的事,他明确拒绝过我,那这事跟他就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更生他喜欢了好久的那个女孩,而不是你......”钱南佳说完这话,觉得自已话多了。
她悄悄看了眼夏里,见她神色没什么变化,才轻轻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喜欢别人。对,你应该知道,上次我就说了他拒绝的理由。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说了嘛,那大概是他拒绝我的一个借口,毕竟......”
又上菜了。
还是上次那个小哥,摆放完一盘海鲜饭和红烩牛尾,他多看了两人一眼,好像在确定她们有没有事。
夏里对他点了点头,笑了下,表示感谢。
谁懂啊!谁懂啊!小哥在心中呐喊,大美女小姐姐对他甜甜的笑了!比花艳,比蜜甜!小哥离开时,脚步差点飞起来。今晚的工资翻倍啦,多的一倍是美女客人支付的精神币。
夏里没懂,那看着也像是在校大学生的服务员,为什么走的时候脚步有点晃。
她回过头,肯定地说道:“应该不是借口,上次他姥姥也说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钱南佳愣了一下,“那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池故渊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孩,你现在作为他的老婆,你怎么想的?”
夏里淡淡地笑了下,“没怎么想。”
在钱南佳讶异的眼神中,夏里简单讲述了下,她和池故渊相互坦诚结为夫妻的过程。
她本以为钱南佳听完在这些,会明白她那句“没怎么想”的,可她只说五个字。
她问:“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