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亦然语出惊人。
夏里和邵真都莫名地看向她,她不是磕CP磕得火热,怎么直接就劝分?跳跃得是不是快了点。
“看我干什么?”黄亦然没送进嘴里的油焖鸡在两人的注视下,放到自已的碗里,“如果质疑一段关系的存在,那说明这段关系不该存在,那就结束它。”
夏里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倒也不好这么直截了当,毕竟我当时答应他结婚也存了私心。”
这话,她还没对别人说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顿了顿,才接着说:“我怕自已没家了,就给自已找了个家。就是......大概因为小时候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所以就......你们能理解吗?”
“当然能。就像我妈早就说,要放弃治疗,这样拖着只是在浪费钱,可我就她这么个家人了,不想放弃。所以我现在这样,哪能说是我妈拖累我,根本是我在拖着她,让她痛苦地活着。”邵真说起这些,语气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悲伤和痛苦被女孩们轻描淡写,生活本就是镌刻刀痕的石碑。
黄亦然从小被父母宠大,又仗着家里条件不错,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说什么。
此时,却好像也能和她们共情,顿觉刚才提出的建议简直糟糕透了。
“抱歉里里。”黄亦然向夏里道歉。
“嗯?”夏里不明所以,“抱歉什么?干嘛向我道歉?”
“为我草率的建议。”
夏里白净的脸上绽放出像洁白茉莉一样纯洁的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很喜欢你的建议,但我应该不会主动实施。”
她盯着黄亦然看了会儿,“我觉得你和我一个好朋友特别像,都是在爱里长大的勇敢小孩。”
说起钱南佳,夏里也是头疼,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她和池故渊的关系。
还好前几天,她又出国回学校去了。
“不过,我和那朋友绝交了一段时间,再和好,发现,她喜欢池故渊。”夏里空闲的左手扶上额,揉搓两下,“难搞。”
邵真和黄亦然有一瞬同款的目瞪口呆。
邵真在脑子里检索到,夏里曾和她聊起的一个,因为她和池少尘在一起而绝交的人,“你是说,那个钱.....”
她想了下,想起了名字“钱南佳,喜欢你老公?”
“她是这么说的。”
“那她知道,你们结婚了吗?”
“不知道,所以难搞。”
“里里,你的生活狗血得我不敢想。”黄亦然插句,“你去写书,别人这么写叫小说,你这么写,叫自传。”
“谢谢你的建议哈,我的语文素养,写作水平,只够我提前准备我的墓志铭。”夏里顿了顿,想了下,“我就写‘我用这一生写就如小说跌宕的自传’,下面加一行小字,‘详情请扫二维码查看’。”
“记下了,如果有幸比你活得久点,我帮你找人写上,到时候记得把二维码提前发给我。”黄亦然打趣着,“但你扫码出来的内容呢?”
夏里吃饱了,筷子立在空碗里,下巴轻轻抵在筷子上,“如果足够狗血的话,我和池故渊的关系应该会曝光,和池少尘的关系会被扒出来,夏家养女的身份也会被提,这些豪门轶事,应该会有八卦娱乐说的吧,把这个链接挂上就行了。”
“这么随意?”
“不挂也行,小字去掉也行,让看到的人猜去吧。”
两人越聊越没边,都在商定不要墓碑,不要墓地,骨灰是要洒在南太平洋的海域,还是北冰洋里,打算从那里出发,环游世界。
店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杨培虽然没来催促她们,但员工要有员工的自觉。
邵真见两人在侃大山,没有再吃的意思,催促着她们去找个卡座歇着。
晚上还有给夏里零点庆生的一趴。
在卡座歇着,夏里主动向池故渊汇报。
夏里巴人:【我今天要晚点回家,十二点以后,你不用等我的。】
池故渊回得简单粗暴又迅速。
4.435:【不行。】
夏里巴人:【为什么?】
4.435:【不是十二点之前要睡觉?】
4.435:【这规则不会只对我奏效吧?】
明明整个卡座就两个人,夏里还是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把自已窝进去,黄亦然说是去点酒,好一会儿了也没回来。
夏里看着池故渊的消息,抿着唇偷笑,还真是被他猜中了。
夏里巴人:【嗯......】
在办公室凑合完晚餐,紧接着加班的池故渊无奈苦笑,嗯......怎么不算一种特别对待呢。
夏里紧接着发来消息。
夏里巴人:【你没听过吗?‘姐妹一声大过天’,她们要给我零点的生日祝福。】
池故渊面前一大摞的文件,突然变得特别碍眼。
因为夏里那一句“明天我生日,肯定是要和你一起过的”,本来周末要加班的池故渊,让林净把第二天的工作前移,好把一整天都腾出来陪她。
结果她要把最关键的零点留给姐妹们。
池故渊回了一个冷静的,但意味万千的【?】过去。
这次夏里没有及时回复,池故渊盯着那个问号看了很久,最终承认自已的“?”太冷漠,意味不明,又耐心地编辑了新消息。
4.435:【你不是说生日要和我一起过的吗?怎么又跑去和别人过了?】
他还搜索了个“委屈”得特别生动的表情包发过去。
夏里不是故意不回他消息的,而是被逮住盘问。
黄亦然端着两杯果酒回来,见夏里一脸喜色地在打字,凑过去,不小心瞥到了“4.435”的昵称。
“这人谁啊?这什么备注,水星逃逸速度?”
“池故渊,这是他的昵称,不是我的备注。”夏里惊诧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水星逃逸速度?”
“你没听过《水星记》?”
夏里点了点头,“听过。”
“那你没看过它的评论,热评里有说这个,什么愿意吸引谁的轨迹来着。”
这并不意味着逃离,我愿意,也希望你吸引我的轨迹。
夏里摇了摇头,“没有。”
“看不出来啊,池大总裁,竟然还是个文艺男。”黄亦然不再看她的手机屏幕,端起她在吧台给自已调的“烟雾”,喝了一口,“他这是跟你表白?”
“当然不是,他很早就是这个昵称,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呢。”
“那他和你结婚了,也没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