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顺着周若愚的分析,说:“若不交出财宝,你担心他们对族人不利。交了财宝,依然没有好结果。照你看,该怎么办?”
周若愚说:“爹爹,我想去一趟幽州。”
周父意外,说:“去做什么?”
周若愚皱着眉头:“没想好。但是眼前也没有好法子。我想着,到了幽州,先探一下,温家到底有没有拿财宝之事,和那个张仲五还是张仲六邀功。若没有,便好说了。可若真像温陵所说,要一半宝藏是那个张五六的意思,就难办一点。”
周父头大。
他女儿对人名的领悟力,跟她的才学实在不成正比。
周父问:“难办的话,要怎么办?”
周若愚拎了拎宝剑,冷然道:“那就先下手为强。”
周父的头,又大了。
他女儿一贯喊打喊杀,没一点趣味,村里的后生,哪个能喜欢!
“一方诸侯,也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周父泼冷水。
周若愚面不改色,说:“如果我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我明天拿着宝剑,要在他府邸的门口取他性命,他一定会加强戒备,甚至连大门都不出,我自然杀不成。可我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我就不信抓不到机会。”
周父说:“好。我让大力跟你去。”
周若愚想了想,说:“大力哥虽然熟悉那里,但他毕竟在幽州露过脸了,咱们也不知道温家势力到底如何,若我们露了踪迹,反而不妙。”
周父眉头紧锁,说:“那就让若尘带你去!”
周若愚抱着剑,说:“若尘哥又憨又傻,我带他去看幽州马戏吗?况且二婶婶一直病病殃殃,我瞧着也就是这些日子了。若尘哥真去了,她但凡有个不好,仅剩的儿子不在身边,咱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二叔!”
周父喟然长叹。
周若愚知道周父顾虑,便堆着满脸的笑,说道:“满村人,就是把爹爹也算上,谁跟着我去,都是累赘。没我聪明,又没我能打!一旦真的杀了节度使,我跑了,别人没跑了,我回去救他还是不救!”
她虽然话说得欠揍,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周父沉思着说:“温陵一时半会不走,我再想想。”
周若愚说:“父亲可要快点想,温陵明天就走。”
周父讶然:“何时说的?”
周若愚笑嘻嘻:“下午。”
周父怒道:“胡扯,他昨日哪说这些。”
周若愚摇着手指头,说:“不是昨天下午,是今天下午。”
周父一听,就知道她要搞事情。
他一个头两个大:“莫要节外生枝。切不可莽撞!且让他留在这,他查不到宝藏。”
周若愚嗯啊地应付。
却哪里又往心里去了。
周若愚出来,回房间在柜子里一通翻找,拿了一个纸包出去了。
只见她利落地闪进客房,须臾功夫,又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温陵捂着肚子,弓着腰钻进了茅房。
……
周若愚正在庭院内练剑。
一边练剑,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温陵捂着肚子,一趟趟地在茅房和卧房之间穿梭。
她捏着鼻子,扯着嗓子喊道:“温世兄,你拉到裤子里啦。”
温陵昨日来时,华衣玉面,翩翩公子。
只不过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脸颊红肿,溺尿遗粪的狼狈样子。
到了下午,已全身无力,瘫倒在床。
这还不算,全身都起了红疹。
就连隐秘之处都是,而且较比别处更为严重。
他看着自已长满红疹的弟弟,担心影响以后的使用功能。
着实慌张起来。
幸好他的队伍里,有人会医术。
手一搭脉,得出的结论是水土不服。
温陵又指着自已的二弟,焦急地问对它有甚影响。
那医者也不是十分厉害,又想到大公子只两个女儿,便也不敢说没有影响。
温陵听了,更是惧怕,片刻不耽误,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一边让人收拾行李,一边去同周父告辞。
周父大惊失色,知道是周若愚搞的鬼。
但仍说:“水土不服也只一两天的事,也许明日就适应了。贤侄远道而来,再不能这样就走。江南风光不同于塞北,族中子弟也多爱玩,明日去那嘉靖城……”
没等周父挽留的话说完,温陵赶紧打断:“世叔慈爱,本不敢辞。然而晚辈领父命而来,周叔这没有财宝,我也要回去如实禀告,好让父亲再做打算。”
就这样,天还没黑时,温陵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周若愚见状,对她父亲说:“我怕他们搞鬼,我跟过去,他们出了嘉靖城我才放心。等他们真走了,我再去接姐姐回来。”
周若愚走后,周父叫来了田大力。
田大力听见让他跟踪周若愚,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周叔,让若尘去呗。若愚对这个堂哥,或许还能客气一些。”
周父一瞪眼,田大力无奈,只得趁着夜色,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