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突袭如噩梦般袭来,小棠在激烈的战斗中遭受了重创,但顽强的生命力让她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然而,潘芷妍就没有那般幸运,在她艰难地产下孩子之后,突然遭遇了大出血,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裴六心急如焚,率领着仅剩无几的家丁护卫,匆匆忙忙地前往官府报案。他们沿着袭击发生的路线一路搜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经过数日的艰苦寻找,终于在一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庄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裴酌言。
裴酌言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他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周围的人都焦急万分地盼望着他能够早日苏醒过来。
当裴酌言缓缓睁开双眼时,意识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随着记忆逐渐清晰,他猛然间听到了关于潘芷妍和谢云澜不幸离世的消息。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击他的心灵深处。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
沉默了许久,他才敢开口问道:“她在哪儿?”
究竟这个“她”所指的是谁呢?在场的人迟迟不肯答,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六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世子妃的尸身已毁,如今仅剩下这一样东西了。”说完,裴六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其递到了裴酌言的面前。
裴酌言接过那物件,轻轻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精美的手镯。这只手镯乃是他之前特意前往盈珠楼找赵工匠专门定制而成的,世间仅有这么一只,他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得呢?此刻,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手镯,低垂着眼眸,让人一时间难以看清他眼中那如雾霭般弥漫的情绪。然而,他依旧如同之前那般,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问道:“她……在哪儿?”
裴六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带着他一同前往义庄。毕竟此事已经禀报给了官府,按照规矩流程,在案件尚未侦破之前,这具尸体就只能先存放在义庄之中。只有等仵作完成详细的检验工作之后,才可以安排将其妥善地下葬。
只见那人静静地躺在一块木板床上,身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布单。尽管如此,仍然能够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道。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人全身上下都被烧得焦黑一片,面目全非,根本无法看清原本的面容。不过从身形和大致的身高来看,倒是与云澜颇为相似。只是损毁严重,实在难以确切地辨认出究竟是不是云澜本人。
裴酌言满脸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脚步踉跄着连连向后倒退,足足退出了好几步之远。
就在两天前,他们还曾满心欢喜地相互约定,一旦抵达江南,便要携手前往那美丽的归霞湖畔尽情游湖赏景。然而此刻,那些美好的憧憬瞬间化作泡影,阴阳两隔的残酷现实令他心如刀绞。
他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义庄内摆放整齐的一具具丫鬟和仆人冰冷的尸体,心中悲痛欲绝。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悄然逝去,而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仇恨从心底涌起,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息。
“我绝不退缩!哪怕拼尽这条性命,也要让真凶血债血偿!”裴酌言紧紧咬着牙关,暗暗发誓道。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仿佛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誓要将这桩冤案查个水落石出,为死去的人们讨回公道。
庆熙侯世子和世子妃遇袭,世子妃身陨滋事体大,远在京城的皇帝发了话命令紫金卫彻查此事,定要给庆熙侯府一个交代。柳氏可怜孩子没了母亲,将孩子接回京城抚养。崔氏听闻女儿噩耗,一病不起,谢璃不愿妹妹无辜离世,自请入紫金卫,以便查案,皇帝应允。谢璃进入紫金卫后,便着手调查世子妃遇害一案。他四处走访,搜集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日,谢璃在整理案发现场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块绣有特殊图案的手帕。这个图案他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一名神秘人悄悄潜入了他的住处。谢璃察觉到异样,立刻拔剑相对。神秘人武功高强,与谢璃过招数回合后,竟不分胜负。竟然有江湖人士参与进来,想来此事并不简单,只是裴酌言是庙堂之人,谢云澜又长居内院不应与江湖有染,莫非是朝中大权势之人的手笔。
谢璃心下骇然,这人不仅武艺高强,还能避过紫金卫的巡查,定是有备而来。
“你是谁?为何夜闯此地?”谢璃喝问道。
神秘人不语,猛地出招,直逼谢璃要害。谢璃侧身躲开,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神秘人忽然开口:“谢兄,别来无恙。”
谢璃闻言一愣,这声音好生熟悉,他定睛看去,待看清神秘人面容后,惊讶道:“竟是你!”来人他熟识,竟然是金旭楼的第一杀手夜莺,早年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欢,在添香楼一醉就是三天。如今再见面竟是这番景象。
“夜莺,你怎么会在此处?”谢璃一脸惊愕。
“我受人雇佣前来取你性命。”夜莺淡淡说道。
“取我性命?”谢璃心中一惊,“是何人要致我于死地?”
夜莺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也不知雇主身份,但他给的价钱很高。今日对不住了,我必要完成任务。”谢璃眼神一冷,手中长剑挥舞,挡住了夜莺的攻击。他深知夜莺的实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夜莺,我不想与你为敌。但若你非要取我性命,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谢璃说道。
夜莺微微皱眉,她本就不愿与谢璃交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不得不这么做。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剑影交错闪烁,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璀璨夺目。他们的身形快速移动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和致命的威胁。
就在这紧张刺激的瞬间,谢璃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猛地发力,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直直地指向夜莺的胸口。
夜莺显然没有预料到谢璃会有如此迅猛的一击,她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动作。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谢璃的剑已然无情地刺穿了夜莺的身体。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以夜莺的身手和实力,她绝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败下阵来。毕竟,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之一。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夜莺或许早已心存死志,根本就无心恋战,甚至有意让谢璃将自已置于死地。
夜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她看着谢璃,口中喃喃道:“谢谢你……”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谢璃心头一震,连忙伸手扶住夜莺。他低头看着夜莺,只见她的气息已渐渐微弱。
“为什么……”谢璃不解地望着夜莺。他原以为夜莺是被迫与他交手,却未曾想到她竟一心求死。
正在此时,谢璃忽然注意到夜莺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玉佩。他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块玉佩……难道夜莺的死与它有关?谢璃决定调查清楚此事背后的真相。谢璃隐瞒了夜莺的死讯,整理情绪,又如往常那般,只是给裴酌言去了讯息,将图案的事和玉佩之事告知他。
裴酌言已经到江南任职,只是变了性情,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沉迷于研究模型器具,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薛回应了之前云澜的嘱托,动身去了江南,成为裴酌言的幕僚。小棠姑娘的伤势养好了些,也选择留下助裴酌言一臂之力。裴酌言已经收到谢璃的传信,着手让人去调查图腾的来处,玉佩他认得,是李延的玉佩。只是太子李延为何要杀谢璃,是想阻止他继续查下去,还是别有深意。裴酌言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云澜在蔷薇园中,不知不觉已度过了整整三个月的时光。这三个月里,她每日翘首以盼,期待着能与瑞安王李宥见上一面。她太想知道她的过去,只可惜园中的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免提起。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云澜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瑞安王。彼时,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地映照着地面。而李宥正静静地伫立在一棵盛开如雪的梨花树下,微风拂过,洁白无瑕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一场轻柔的花雨。其中几片花瓣轻盈地落在了他宽阔的肩头,为他增添了几分诗意和浪漫。
只见他微微抬手,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捻起一片花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攥在了手中。他那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勾勒出一抹令人心动的弧度。他的身材高挑修长,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随风飘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超凡脱俗。此刻的他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见她来了,他轻声唤了声:“南茵……”
她笑笑回了句:“你是瑞安王?”
“嗯,我是你的宥郎。”李宥笑着回道云澜心中一震,宥郎?难道他真的是她的夫君?她不禁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你……真的是我的夫君?”云澜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宥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是的,我找了你很久。”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李宥轻轻拍着云澜的背安慰道。
云澜抬起头,看着李宥,两人四目相对,竟意外感觉不到心动,明明那样明媚的人任谁见了都会心动,可她偏偏觉得生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