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回照例会往京中传消息,李宥看着传来的信件,在只言片语中了解云澜的生活。裴酌言和她感情愈发的好起来,他却被困京都,想她想的发狂,陆续娶了好几名妾室,她们和云澜各有相似之处,偏偏正妃之位高悬,一直未定。李宥明白,这些女子不过是他思念云澜时的慰藉罢了。然而,每当他面对这些妾室时,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空虚感。
这半年,出了不少事情,谢云初的腹中的胎儿,意外没了。她因此,恋上了礼佛,每日青灯古佛作伴,毫无争斗之意,去宁安宫侍奉太后倒是勤快,皇帝欣慰更甚疼爱。
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是死胎,早就没了气息,谢云初利用这个孩子,成功除掉了奕王生母淑妃萧氏。那日,云初故意与淑妃起争执,又挑着皇帝经过御花园的时间,让皇帝看到俩人推搡,肚子撞到假山上造成流产。后经太医诊治,云初伤了根基怕是再难有孕,皇帝盛怒之下,将淑妃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奕王没了母妃依靠势弱,萧氏一族也因此受了些牵连,京中一连收到几封密信,证明萧氏一族通敌叛国,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将萧氏一族满门抄斩。一时间,萧家血流成河,昔日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谢云初听闻此消息,心中暗自窃喜。她深知,此番谋划终于得偿所愿,不仅铲除了宿敌淑妃,还让萧家彻底败落。然而,她并未就此罢休。在宫中,权力的争夺永无止境。谢云初决定乘胜追击,进一步巩固自已在宫廷中的地位,自先皇后逝世,后位空悬多年,她开始精心策划,试图赢得皇帝更多的宠爱和信任,这中宫之位只能是她谢云初。
瑞安王联合云初,除掉淑妃,灭了萧氏,奕王如今已经不足为惧,只剩骁王尚且可以争一争这东宫之位。李宥已经留意了李延许久,他依旧滴水不漏,看似浪荡,却能在关键时候给主意,老皇帝心里依靠他,李宥看得出来,只是一时之间还无从下手。谢云初明白,要想登上后位,就必须得到皇帝的心。她越是变得安分,老皇帝对她就越是放心。
私下里,派人暗中收集其他妃子的把柄,以便在必要时加以利用。皇帝生辰将至,各宫都忙活着准备生辰礼物,谢云初特意斋戒,给皇帝抄了四四九天的经书以贺生辰,这份用心,连太后都感动了,在老皇帝面前没少夸云初。
生辰宴上,皇帝对谢云初的礼物甚是满意,当众夸赞了她一番。其他妃子见状,纷纷献上更为珍贵的礼物,试图博取皇帝的欢心。
然而,谢云初并不在意她们的竞争。她知道,真正能够打动皇帝的,并非礼物的价值,而是真心。
宴会结束后,谢云初邀请皇帝来到她的寝宫,亲自为他弹奏了一曲。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皇帝不禁为之动容。
趁着皇帝心情愉悦,谢云初温柔地跪在他身边,诉说着自已对他的深情。皇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发妻先皇后,留宿萃溪宫一整夜未回,云初知道,她离后位又近了一步。
皇帝生辰准了庆熙侯回京庆生的要求,裴酌言自然也是要回去的。李宥没有也提出反对,他很久未见云澜了,很是想念。
薛回也跟着进了京,他离开京都太久,是该回家了。经过这段时间和裴酌言的相处,他似是觉得世子并非京中大族口中的不堪,也并非李宥口中那般狡黠反而更甚宽仁,他开始动摇,不想再做李宥的线人。
裴酌言带着随从先行回京,一路上,他想起了许多往事。当年,他因为皇权之争而被迫离开京城,如今终于有机会重返故地。然风雨将至,此次皇帝特意准了庆熙侯府回京同贺,想来这场风波侯府避无可避。
抵达京城后,裴酌言、裴赞便随裴应礼,直接前往皇宫觐见皇帝。皇帝自知时日无多,国之重担有意托付裴应礼监国,裴酌言和裴赞互视对方,震惊之余还有不安。而今太子之位只剩瑞安王和骁王之争,若侯府硬要插上一脚,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三人跪在地上,惴惴不安,老皇帝拍拍裴应礼的肩膀,倒先开了口:“庆熙侯,朕的的江山就托付于你了,大渊之重任就托于你了。”
裴应礼惶恐不已,叩头谢恩,“陛下厚爱,臣必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看向裴酌言和裴赞,笑着说道:“你们二人亦是我大渊之栋梁,日后需辅佐你父亲,共同守护这片江山。”
裴酌言和裴赞齐声应道:“谨遵圣命!”
此时,瑞安王和骁王得知消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看重裴应礼,将监国重任交给他。看来,他们必须得加快行动,争夺太子之位了。皇帝此举无非就是防着瑞安王李宥,他手握郭家军十万,而骁王尚无兵权。裴应礼手握三十万镇西军,朝中上下唯有他能与之抗衡,只要裴应礼支持李延,这东宫之位就必定是他的。
待众人离去,掌事的大太监秦实忽地在半路将裴酌言拦下,请他折返,皇帝密诏他觐见。
皇帝看着眼前的裴酌言,给了秦实一个眼神,他匆忙把门带上,皇帝轻咳几声体力不支后退了两步,裴酌言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他,将其扶至龙椅坐下。
“世子,可还记得离京前,朕问你的几个问题。”老皇帝将染血的手帕放下,喝了口桌上的汤药。
裴酌言恭敬地站着回道:“记得。”
“而今,你离京这么久,想来应该也已知晓答案了。”皇帝眼含笑意,看向他。
裴酌言望向皇帝,恭敬回道:“臣仍是那句话,微臣身为臣子,只知盖明见事体,不溺近情,竭尽所能辅助圣上,不负圣上所托。”
老皇帝满意笑笑:“嗯,如此甚好。”对着殿外,大喊两声“秦实,秦实……”
秦公公立马推门而入,躬着身到皇帝面前道:“圣上,奴才在。”
“你去取朕的司方剑和免死金牌来。”老皇帝抚额道。
秦实看了眼裴酌言,老皇帝对裴家盛宠,怕是已下定决心要立太子了。
免死金牌和司方剑都赏给裴酌言,却不是赏给裴应礼,看来只是赏赐给裴酌言个人而非裴家,那么裴酌言将是这朝堂最后的一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