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言远走江南赴任,看似天平又回归了平衡,实则已经偏向李延,老皇帝自知时日无多,未免朝纲动荡,立储之事又被摆上台面。
云初和沧王感情愈发亲密,俩人幽会的次数也变多了,这些时日云初没少在老皇帝跟前提吹耳边风,但他总是有意避开立储的话题,倒是话里话外提醒云初不要干预朝政,连带着谢安之的密信中也提及勿要过多参与立储之事,只要云初竟快怀上皇帝子嗣。
云初明白皇帝的意思,为保贵妃的地位,她唯有将重心放在子嗣上。然,纸终究包不住火,俩人幽会的事还是传到了裴酌言耳中,他在宫中的耳目众多,为免拖累谢家,他只能将此事如实告知谢云澜。
云澜意识到事态严重,修书一封让珠儿亲自护送回京中交予谢璇,让其交予谢安之。谢璇收到书信后,急忙去找谢安之。谢安之得知云初和沧王密会的关系,气得晕厥,此事若是被老皇帝知道,那谢家将会面临诛九族的大罪。
谢安之醒来后,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左思右想,一时不知怎解,好奇信件的来源,开口问道:“璇儿,这信是谁传来的?此事还有谁知?”
沧王和瑞安王势力相当,两王之争愈发激烈。云初此时心向沧王,谢安之却另有打算,谢家如今和李宥姻亲的关系,自然是要站在他这一方。谢璇、谢璃和谢润也都入了仕途,但都是些没有实权的虚职,谢安之倒也宽心些,毕竟朝局动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璇不敢隐瞒:“此信来自江南,是珠儿亲自送到,孩儿已经仔细检查过信件,密封完整,应是未被打开过。”
谢安之立马猜到是谢云澜所为,想来裴酌言应该也知晓此事,有意点醒。书房内,谢安之沉思片刻,提笔连夜修书一封,让珠儿带回给云澜,同时也将信中之事告知谢璇,俩人商量着该如何处理才能保谢家周全。谢家成也云初,败怕也云初。
谢安之痛定思痛,决心弃一人以保全族,买通谢云初身边的丫鬟,偷偷在云初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又买通太医院之人,让其只给云初开些普通的补身药,不要给她医治。
云初服毒久了身体愈发虚弱,沧王来寻她的次数愈发的少,也不知是不是云初的耳边风起了作用,这段时日老皇帝待他和颜悦色,一副父慈子孝的做派,连带宫中都开始揣测太子之位必是沧王囊中之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初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意识到有人要害她,但却无法找出幕后黑手。谢安之则在暗中观察着局势的发展,未有过多的动作。
一日,宫中举行宴会,众人皆欢声笑语。云初却突然晕倒在地,引起了一片哗然。太医们束手无策,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谢家得知消息后,心中暗自庆幸。他们原本打算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动,但现在云初的病情提前暴露,他们不得不加快步伐。谢安之让崔氏假借探望之名,将密信带入宫中。俩人寒暄一番,云初便将丫鬟打发了,独留俩人于室,崔氏才将密信拿出交给云初。
谢安之将云初所中之毒,告知其,并将此事推到沧王李洱身上,言明李洱欲登宝座,要除掉一切障碍,谢家和瑞安王结亲,自然也是他的绊脚石,必要除之而后快。云初身为贵妃是谢家在宫中的依靠,自然也要除掉。另外,沧王认了良妃为母妃,从此有了依靠,望云初多加小心,关切之词言于表。一封密信,将云初心中的爱火浇灭,她红着眼将信烧毁,让崔氏给谢安之带了话,告知其自已将会全力支持瑞安王夺位。
谢云初遣散了旧婢出宫,安排人将他们击杀在回乡途中,让他们将俩人幽会的秘密带入土中。
云初已然决定与瑞安王合作,共同对抗沧王,大病初愈,便迫不及待地在皇帝面前表现,引起皇帝的怜悯和关注。她本就美貌,虽大病初愈,头发仍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如美瓷,光洁白皙的脸蛋透着清秀,不过身子虚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仍有些虚浮,似弱风抚柳,老皇帝看着更心疼了。赏赐了好些补身的药品,堆满了萃溪宫。恨不得宫中的人都知道,她谢云初是皇帝宠在心尖的人。此举,也愈发引起其他嫔妃的不满。
云初有意让李洱和老皇帝心生嫌隙,平日里没少给老皇帝进言沧王多么能耐,又故意让老皇帝发现,李洱没少往宫里送东西笼络人心之事。自从谢云初病愈,李洱几次去寻她,皆被她以身体未愈拒绝了。李洱有些怀疑,但又闻线人传信说谢云初一如往常在皇帝面前说自已的好话,一时又觉得自已多疑了。
立储之事,看似已尘埃落定,沧王成为不二之选,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小贼偷盗一大户人家,而在这次盗窃行动中,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沧王府中居然藏有龙袍!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皆知,龙袍乃是皇帝专用之物,私自藏匿龙袍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沧王府中出现龙袍,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沧王有谋朝篡位之心?一时间,舆论哗然,百姓们纷纷议论纷纷。皇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立即下令监察司彻查此事,并将沧王李洱逮捕入狱。李洱本以为自已即将登上太子位,却没想到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陷入绝境。他深知,一旦被指控谋反,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解清楚。更何况,现在证据确凿,他根本无法逃脱罪责。他必死无疑,这一点毋庸置疑。
买通守卫给云初传了话,请其到狱中见一面,云初乔装打扮一番,去了狱中相见。
李洱已然没了当初的神采,蓬头垢面,隔着围栏唤道:“初儿,你来了。”
云初身披斗篷,丝绢掩鼻,淡淡回道:“王爷,着急唤我来,是何事?”言语间是说不出的冷漠。
“初儿,你去,去和父皇求情,请他彻查此事还我清白,我是被冤枉的。”李洱手紧握护栏,求着云初。
云初俾倪地看向他,眼里皆是嫌弃:“此事已经交由监察司处理,我一介妇人,怎能干预,况且皇上有令后宫不得干政,我更是无处去说啊。”
李洱急了喊道:“谢云初,你就不怕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抖出。”
闻言,云初终于正视他,转身正对他,掀开斗篷露出微微隆起的孕肚:“王爷莫要攀扯,小心隔墙有耳。”李洱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孕肚,惊讶指了指肚子,又指了指自已,云初默默点了点头。示意他,孩子是他的。李洱这才安静,转念一想就算自已当不了太子,自已的儿子也能当,瞬间释怀,这一局,是他赢了,难掩激动,不住笑出声。狱中潮湿阴暗,散发常年不见阳光的腐烂气息,云初不愿多留,回了宫里。
果不其然,沧王李洱僭越一事落实,监察司以其意图造反定罪,他因此被废,贬为庶人,流放边疆,后又因遇上匪盗客死他乡。谢云初得知消息淡然一笑,又继续修剪花枝。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经常入萃溪宫的事也被扒出,宫中流言四起,谢云初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贴身丫鬟小桃拎出去顶罪,用小桃家人之性命要挟,让小桃认下和沧王李洱苟合之罪。又到皇帝面前自请处罚,以自已管教不利为由,愿降为妃位。
皇帝仁德,只是降了谢云初的位份,并没有过多责罚。而谢家因为谢云初失去了圣宠,在朝堂上也逐渐势微。
不久后,谢云初怀上龙子的消息传遍宫中,云初重获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