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和裴酌言的婚期终于敲定了下来,定在了年后,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崔氏亲自督办嫁妆,选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一小匣子的田契、地契,整整六十来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堆的屋子满满当当。
大婚当日,谢云澜身披凤冠霞帔,纯金打造的凤冠镶嵌着各种宝石珍珠,熠熠生辉,闪耀夺目。她身着绿衣,婚服采用了金丝钩花工艺,配以宝石点缀,显得格外华丽。这件婚服请了京都最富盛名的匠人秦师傅和好绣娘共同制作,每一针一线都蕴含着精湛的技艺与匠心独运。
脚下踩着翠玉花鞋,鞋子上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春天的气息。耳朵上别着珍珠耳坠,珍珠圆润洁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映成趣。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颗颗晶莹剔透,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这些首饰皆为御赐之物,更显其珍贵无比,令人心生羡慕。如此奢华的装扮让谢云澜一时间成为京中贵女们艳羡的对象。
谢家二郎,青州刺史谢远送嫁更是,一时佳话,谢云澜不常见叔父,印象中他总是不苟言笑。谢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送亲队伍前。
裴酌言一袭红色婚服,身骑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风神俊朗,风度翩翩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京中的百姓们听闻此事后纷纷涌上街头,只为一睹这位世子爷的风采。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摩肩接踵,争先恐后地想要看清这位新郎官的模样。而那些年轻的姑娘们更是兴奋不已,她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对这位英俊潇洒的男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迎亲队伍行至谢府,裴酌言依照婚俗登上高台,念起了催妆诗,一群女宾,一拥而出拿棍子轻敲他的头,一番敲击才让谢云澜上了婚车,他骑马绕车三匝,才顺利接了亲,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过大街,沿途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终于,他们来到了侯府门前。
随后,两人手牵手踏上红毯,身后紧跟着金童玉女,一路撒着五谷杂粮。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拜了堂,礼毕后,裴酌言温柔地牵起谢云澜的手,引领她进入内堂。喜娘端上合欢酒,二人相对而饮。喝完合卺酒,周围的宾客们纷纷鼓掌祝贺,场面热闹非凡闹。
谢云澜被喜娘送入洞房,等待夜幕降临。裴酌言留在前厅,与亲朋好友们一同欢庆。
夜色渐深,喧嚣声逐渐散去。裴酌言终于在侍卫的搀扶下走进了洞房,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烛光下,她眼波流转,隔着扇子朝他微微一笑。他一下子就被俘虏了,世间多美人,但都不及她。裴酌言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庞。然而,谢云澜却轻轻地将扇子移开,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容。
“世子……”她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令人陶醉。
裴酌言心中一动,靠近她轻声说道:“你今夜比那晚更美。”说罢,起身到桌边给自已倒了杯茶,烛火摇曳,映出俩人的身影。谢云澜放下扇子,走到桌边,扯扯他的衣袖恳求道:“世子能否帮我脱了凤冠,实在太重了,磕的我头疼。”
裴酌言笑笑,放下茶杯,抬起下巴指指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谢云澜会意,立马坐下。裴酌言这才起身替她褪了凤冠。裴酌言慢慢地取下凤冠,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谢云澜的发丝,眼中满是温柔。
谢云澜微微仰头,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她轻声说道:“多谢世子。”说罢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两块,她一天没吃饭快饿晕了,裴酌言倒了杯茶递给她说道:“慢点吃。”
谢云澜接过道了声:“多谢侯爷。”裴酌言还欲说些什么,窗外人头攒动,取了毛巾给她擦手,着拉起她的手,带到床边。烛火映照下,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他吹灭了蜡烛,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他低声说道:“母亲派来的人还在,今日你我先将就一晚,明日再计,早些歇息吧。”边说边扶着谢云澜躺下,为她掖好被子。他静静地躺在谢云澜身边,感受着她的气息。谢云澜第一次与人同眠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良久,才闭了眼休息,裴酌言亦是如此。
裴酌言听着身旁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入睡。他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白天婚礼上的场景,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知道,他们的婚姻并非出于爱情,而是政治联姻的产物。
然而,此刻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他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就在这时,谢云澜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裴酌言的身上。裴酌言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他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惊醒了她。
不过,谢云澜并没有醒来,只是喃喃地说了句梦话。裴酌言凑近一听,只听到她说:“烤全羊,八宝鸭……”裴酌言不禁轻笑出声,原来她在梦里还想着吃的。应是今日饿坏了,看来以后得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透,裴酌言赶在嬷嬷来收喜帕前,用匕首划破手臂,滴了几滴血上去。这样一来,既能向母亲交差,又能保住谢云澜的名声。做完这些后,裴酌言将喜帕小心地放在床头,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谢云澜也醒了,刚才的一幕全被她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感动和感激。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细心地保护着她,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她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嬷嬷来了,取走了喜帕,然后离开了房间。谢云澜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裴酌言,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已。两人对视了片刻,都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默契。
随后,谢云澜转过身去,从柜子里找出一些纱布,准备帮裴酌言处理伤口。裴酌言并没有拒绝,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已包扎。当谢云澜抬起头时,正好与裴酌言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谢云澜的心跳突然加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裴酌言轻声说道:“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已经成亲,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护你周全。”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让人不容置疑。谢云澜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值得信赖,他会成为她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