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准备好没有?他们几个都已经下去喽。”
“我们四点整开短会,完了之后和分公司的人一起吃晚饭。到时候难免会喝点酒,你行吧?”
只见眼前的徐朗换了件款式宽松的休闲黑色西装,内搭简单的素色T恤,显得整个人很轻快。
虽只是总监级别,但他毕竟是总公司派下来的人,因此分公司对我们一行人的接待格外上心。
在住宿的安排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渠道部的两位老前辈自然住一间房,市场部的两个女同事一间房,本来分公司安排的是我和李俊言一间房,徐朗作为团队负责人自已住。偏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这个人睡觉不老实,打呼噜的声音大得吓人,担心影响我休息。
没想到徐朗就这么顺势接了他的茬,让我和他住一间房间,还笑着问我介不介意。
御弟哥哥啊……这该介意的人究竟是谁呢?与本妖精共处一室,也不知那真正危险的人是谁?
“好。我刚收拾完,那我们一起走吧。”
徐朗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那种你来我往、强颜欢笑的工作酒局,还记挂担心着我。我这一头却还抑制不住体内“妖丹”的魔性,对我们正好同住一室这件事生出些许邪念,真是羞愧该打。
北京九月的天气尚未退去炎热,但酒店里冷气的力度很强。我换上一件亚麻色的透气材质外套,脚上穿了一双爱马仕橙色的豆豆鞋,整体看上去没那么正式、也不算太随便,还透着一丝俏皮。
经过早班飞机的折磨和短暂的午休之后,我们一行人恢复了精神,顺利开展下午的会议。
这次的短会由分公司那位传说中的琳达主持,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氛围下,她终于现身了。我好奇地打量着她,平心而论她长得没我期待中那么漂亮,但是气质出众、得体干练。虽然今天参会的都是自已人,但不管会议室的布置、日程表的安排,甚至是聚餐的地点,都是琳达精心安排的。
会议之上,琳达不卑不亢、幽默风趣,好几次巧妙用梗逗得大家开怀大笑,会议氛围很好。
“那么今天,我们的内部会议就这么愉快地结束吧?”
“徐总监、李主管,接下来我安排了本地特色‘天坛福宴’,位置离你们住的酒店不远。今晚大家就好好用餐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按照定下的日程表严格执行了,辛苦大家喽。”
许是之前便听说过琳达的厉害,因此我瞧着面前的小李对她很是客气,一点不敢造次。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我对琳达的印象挺不错。我所欣赏的职业女性,便是她这样的。
“殷组长,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你了。之前因为项目的事我们通过电话,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我们一行人陆续走出了分公司所在办公楼的大门,只见琳达赶上前来,对我充满盈盈笑意。
“怎会不记得?你不知道在总公司里,你琳达的名气可大着呢!”
我笑着和琳达握了握手,又一起并肩向前,客气地交谈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对了,这一次雷总怎么没有过来?几年没见,我本来很期待见到她的。”
“让你失望了。最近公司里有几个重要项目扎堆,雷总得留下主持工作,所以我替她来了。”
“哈哈哈……没有,这一次能见到殷组长的风采,我也很高兴。”琳达在我身边轻抚秀发,爽朗笑道,“都说你是童颜不老,今天啊总算见识了。殷组长瞧着一点不像三十,跟个大学生似的。”
尽管只是些相互恭维的客套话,但我感觉和琳达很是投缘,相互间的气场融合很舒适。
有时像我们这样的人,和女性之间的互动往往会非常自然。大家彼此省去互相试探的环节,因为同为“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那样准确,她们会敏锐感知到我们不存在所谓的“男凝”恶意,展现出的是身为“妇女之友”的随和善意与互相欣赏。若再恰好兴味相投,那便愉快‘姐妹相认’了。
与此同时,大部分正常职场人所练就的基础礼貌,总是愿意给予对方舒适的体面。有很多事,在你眼里能够看出来是你的本事,但没必要太过较真、宣之于口,看破不说破才是最高深的境界。
夜幕将至,由徐朗领队的“考察团”再加上分公司的人,此行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
大约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我们来到了琳达安排的晚餐地点“天坛福宴”。这是一家装修考究,古色古香的餐厅,据说还得到过不少美食博主的推荐。反正今晚的主角又不是我,跟着混饭就成。
所谓的福宴,也就是用一种较为集合的方式将北京的特色美食呈上。改良版的北京烤鸭、摆盘更加精致的老北京炸酱面、一人一口小铜锅的限量版涮肉、还有水晶鸭舌、芥末白菜等创新菜。
在其中,还点缀了天坛祈年殿形状的小蛋糕、宫廷核桃露、驴打滚儿以及豆汁味的冰淇淋……
虽有美食当前,只可惜像这样的公司内部接风宴,重头戏往往都会被酒桌文化夺了去。分公司的两位老总姗姗来迟,一个劲儿地想要把徐朗招待好。菜没吃几口,酒已经一杯一杯地敬了起来。
“来来来!徐总,你可是我们公司年轻有为的代表啊!有你坐镇,公司今年的业务一定更好。”
“徐总,下午的会我们俩有事没来成,招待不周。晚上我们一定把您陪好,我先走一个!”
酒桌上的其他同事们已经开始“走圈子”,我也不可避免地开始完成“任务”。虽然我在这个桌上只能算个小虾米,但好歹也是总公司派下来的人,我可不能被干趴下,给徐大总监丢面儿。
我内心很讨厌酒桌文化,甚至是到了厌恶至深的地步。但人在江湖飘,不挨刀是不可能的,工作之后遇到的许多事情,只要存在就很难彻底被消灭。与其费力反抗,不如尽力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