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面的李俊言和琳达他们趁着酒劲相谈甚欢,想来我原先期待的戏码很难上演了吧?
又瞧着我身边的徐朗,是今晚酒宴上当之无愧的主角。在扛过分公司两位老总的一轮攻势之后,其他同事的“走圈子”也轮番到了徐朗这,他喝得有些急了,脸色看着一阵红一阵白。
“徐朗,你悠着点……”我有些担忧地说道,“别忘了前段时间你的胃疼才犯过,别喝太急。”
“徐总,你刚才喝了琳达敬你的酒,现在我过来敬你就不喝了,不兴这样重女轻男啊!”
分公司一个年轻的男同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酒桌众人被他的话逗得哄堂大笑。
“……不是的,你别误会。徐朗他真的是身体不好,你们别老联合起来灌他……”
“这样吧。不嫌弃的话,你的这一杯我替徐总喝了,我们都是总公司的人嘛,不分彼此。”
我这厢“美人救英雄”的戏码还没开唱呢,没成想徐朗大手一挥把酒杯夺了去,一饮而尽。
“小宇,咋的?瞧不起我是不?就算我酒量再差,也不至于拉你来替我挡枪吧……”
明明就是在强装逞能,徐朗他还不忘在我耳边得意一笑,小声地说道。
“好!徐总不愧是市场部的老大,好酒量!佩服佩服。我也干了!”
一轮又一轮的起哄和鼓掌,一次又一次的吹捧与高潮……
酒桌文化那充满糟粕魔性的力量便在于此。别说素日热衷于酒局的那些人,就连徐朗这样沉着平静的人,也难免在酒精作用的不断催化下,原形毕露,化身具有争强好胜原始本能的雄性生物。
眼见接风宴彻底变成了斗酒桌,这一堆酒罐子们十个倒了八个,都得琳达来收拾残局。
讨厌醉鬼、讨厌酒疯子、讨厌酒桌文化。愿终有一天,这个糟粕的大混沌滚出a。
……
今晚这场酒宴,最后的场面呈现真可谓是两败俱伤、丑态百出。
其他的同事怎么回的酒店房间,我已无暇顾及。好在李俊言虽然也喝了不少,总归还吊着一丝清醒的残魂。否则就徐朗这大个子,如果不是我跟小李合力,根本没办法将他搬回房间。
“殷哥,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了啊……我们老大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也……也确实不行了。”
小李的眼神已经奋力保持了最后的清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回他自已的房间去了。
房门一关,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徐朗两个人。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云游仙去。长手长脚四仰八叉地倒在不算太宽阔的单人床上,整个人活像一只戴着眼镜、套着西装外套的大蜘蛛。
想起克然原来替我意淫过无数次的名场面——我与徐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现下就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我眼前。可我的心里比之窃喜,更多只觉得无力,还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虽然北京的资源比广海丰富得多,但毕竟我们都是外地人。这人生地不熟的,如若徐朗再像上次那般大晚上的胃病复发,我还得把同样醉得不轻的小李薅起来,一起往医院赶,想想都麻烦。
“徐朗!徐朗,我帮你弄一下你再睡,小心着凉啊。”
我自顾自说着,面前的徐朗双目紧闭、毫无反应。我帮他脱掉外套和鞋袜,再垫好枕头盖好被子,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发觉我并没产生什么邪念,纯粹只想要照顾好他。
“哟哟,小宇。没想到这么简单,独处的机会就来了。你可千万把持住自已,别主动献身啊!”
早些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谭芃关心我们出差的进展,在微信上问我情况如何。自从我告诉了她我和徐朗同住在一间房之后,她那老母亲般的亲候担忧、丈母娘般的调侃戏谑就没断过。
我瞧着她一阵又一阵的玩笑话,只摇头笑笑、不置可否。你宇妹妹要是真能做到如此没脸没皮、放飞自我,那早八百年前就把自已交代出去了,还能等到三十岁了还是一个修道院的老修女?
我和谭芃发着微信,见徐朗在一旁翻了个身,继续沉沉地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不得不承认他的酒品不错,被分公司的人灌了那么多酒,既没撒酒疯、睡相也还能看。
稳定输出、保持固有形象不垮,果然是我们徐总一以贯之的风格。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浑身好累,像要虚脱了一般。可不么?这一整天,我也没闲着。
眼看已进入酒境“虚无之境”的徐朗,想必不大可能爬起来洗干净,再第二次睡下了。
我瞟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半夜十二点整。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我进入浴室洗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