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大姐!听我给你说啊,这一回真是气死我了!”
“就我家那个死胖仔,他……他居然敢在外头撩妹!他最近不是参加了一个公益艺术画展吗?那个画廊里有一个很年轻的策展师,那个小贱人,居然还当着我的面和死胖仔眉来眼去的!”
“哦?这个情况很难评啊……”我耷拉着眼皮,用慵懒的语气敷衍着电话那一边暴怒的克然。
“可是咱们克娘娘从来不是吃素的啊?忍气吞声哪里是你的风格?你没冲上去撕烂他?”
熬了一天,好容易到了我每个工作日最享受放松的“晚间三小时”黄金时间,克然的一通突如其来的抱怨电话,无情地打乱了我的躺平节奏。本来我穿着宽大舒适的睡衣,躺在客厅沙发上敷着一张平时舍不得用的SK-II精华液面膜,想要静静美美地度过一段居家“贵妇”时光……
明知我不擅长解决朋友和伴侣之间的感情纠纷,可克然仍纠缠着我不放。
事实上对克然现任男友“熊胖胖”,虽算不上特别熟,大家彼此间还是有些了解的。我和季夏都能看出来,熊熊不像是个会乱来的人,而且很喜欢克然。否则也不会忍受着克娘娘那个尖酸刻薄又火爆的脾气,还能够相处相伴这么多年,他俩都快成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传奇“银婚”楷模了。
只是熊熊平日里对谁都和蔼热情,再加上他这类型的男生在圈子里很受部分人群的喜爱,所以难免会吸引到一些莺莺燕燕、甚至是不知廉耻的妖艳贱货前来投怀送抱,这让克然很是苦恼。
没有说熊熊不好的意思,只是他这个类型我确实不感冒,Get不到那些妹妹们的嗨点在哪里。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熊熊也许只是跟人家礼貌客气一下呢?毕竟要在一起做事嘛。”
“你们已婚妇女啊……每天看老公跟看囚犯似的,恨不得他断了跟所有‘异性’的来往是不?”
“才不是呢,当我眼瞎啊!”
克然在听筒那一头惊声尖叫,吓得我瞬间把手机拿了三米远。
“我还在一旁站着呢,他就和那个妹妹卿卿我我的,一起搬画、一起摆东西,亲密得很!”
“关键是啊!他们这个画展还要搞小半个月,后天死胖子又要去见那个小贱人。我真的太生气了跟他吵了好几架,他居然说和那个妹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还说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宇大姐,周末的时间空出来!你陪我一起去会会那个贱人,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几只手!”
克娘娘完全不听我的任何劝告,就这么把我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令我很无助。
可谁让他是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呢?回想克然曾经那副白白净净、怯生生的样子,都说生活的磨难会把每一个清纯少女都渐渐逼成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市井泼妇,当真是至理金句。
看来我这一周内的人设定位,又要在贤良淑女与恶毒女巫之间自由切换了,愿我别太精神分裂。
不管是公司里的曼迪,还是克然提起的这个“妹妹”,我不禁感叹:这世上形形色色的各类小三怎么如此多?
前门防狼、后院堵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Hello!Everbody!”
“小宇哥!王哥、露露!我回来啦!有没有特别想我啊?”
元气满满的周二早,小太阳哥哥Jacky又春风满面地准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手上提着几大包麦当劳早餐的外卖袋。嗯……他还特意买了我爱吃的双层猪柳蛋汉堡、冰可乐、脆薯饼与德式香肠套餐。有这样懂事的徒儿,为师很欣慰。
“杰哥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就你这国防身体都会出毛病,那我们这小身板儿不是更悬了?”
“Jacky回来啦?感觉你就一天没在办公室,一下就冷清了好多,果然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Jacky,记不记得你上次说要组织个联谊聚会来着?我还记着呢!可不能放我们鸽子啊……”
云杰不过就请了一天假,这一早刚回来,就跟一堆年纪相仿的男女同事们嘘寒问暖、热络非凡。我瞧着这场面,不禁感叹他真是一个天生的“交际花”,生来就是要当人群中的焦点的。
云杰自出现在公司以来一直都很有异性缘,招蜂引蝶地被女同事们团团围住、问东问西的乃是常事。更难得的是,这并没有给他惹来同性的嫉妒或者敌意,他与公司里的男同事们也相处得很好,感觉他们没认识多久就开始称兄道弟、互诉衷肠啥的。
能做到开朗阳光、热情奔放并不难,难的是每一种人无论男女,多少都遭遇过无端而来的恶意或排挤。与人为善是我为人处世的初衷,可每当我的雷达检测到恶意时,我都会敏锐地警觉起来。
我想云杰长这么大,不太可能完全感受不到恶意,只是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缺心眼儿罢了。
哦不……缺心眼这个词太过时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来替换,这该叫啥来着?
对。这应该叫……钝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