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她感到不适,她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手和脚都被绑住,除了嘴巴还能说话。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而后背有些痛,和腿都有些痛。
“终于醒了,等你好久了。”
骄纵的声音传入任蕾耳朵里,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是祁潇敏和闻凝还有她们的小伙伴。
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划过,惹得任蕾骤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真想现在就尝尝你的味道”
手扯住她的头发,往下一拉,任蕾不得不仰头。
“这次你还学会反抗了,真让我兴奋 真想看看你要怎么反抗,我的朋友花高价买你回去,上次本来就应该把你送给他,只是出了些意外。”
她说到意外时,脸上闪过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疯狂。
祁潇敏的指甲有些长,戳的任蕾有些疼,无法看到的双眼,使她对这些疼痛都有了额外的感觉。
锁骨下端被尖锐的刀捅进来,祁潇敏还用手搅了搅,任蕾痛的直抽气。
“现在解决你还来得及,但不够有意思。你的痛苦才是最好的求饶。”
她低头拉开任蕾的衣服,黑红外套下那白衬衫被鲜血印湿了一片,她舔了舔那血液。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姐妹,几人笑着一同上前。
任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她现在反抗不了一点,她们的笑声一点也不青春洋溢,反而像催命的恶鬼。
“上次你推了我,这次真想把你拉到天台上再推一次,可惜了这只是一个废旧的教室。”
手狠狠按压着任蕾的伤口,语气恶劣。
“各位开始表演吧,我们时间不多。”
祁潇敏正坐在后方的椅子上看着,她也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时间。
“啊啊啊啊!”
尖利刺耳的声音,如同濒死的鸟发出的尖利惨叫。
任蕾实在忍不住,太痛了,血混着口里的津液一同流出,太痛了她把自已的嘴都咬破了。
在现实里,抑郁时她也忍不住自残,如果不这样也许她早已经自杀,她对疼痛的阈值向来很高,但这疼痛让她想直接晕过去。
滚烫的热水从伤口处流下来,然后溅到其他地方,她拼命想躲,但被按的死死的。
“你现在的声音挺好听的,以前你滚下楼梯都没叫一声,现在有了点人样,但依旧不是人。”
祁潇敏的声音十分愉悦的声音传来,这次有着和以往都不一样的畅快。
任蕾身上一片凌乱,那左胸上方锁骨往下的伤口被烫的翻白,她皮肤特别白,其他被烫伤的伤口泛着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平时柔顺的头发尾端被水淋湿,混着她的血。
“在我眼里你就和路边的玩具一样,但总是一副看不起谁的样子。知道吗,我从来不动手,只需要看着,动手会脏了我的手。
我只要花钱什么都可以,也有一大批人为我表演,我天生就是坐在台下看你们苦难的人。”
祁潇敏走上前,蹲在地上,把发抖的任蕾提起来,把她的眼前的黑布扯下,轻声说着。
这句话和现实里任蕾同学重合,强烈的光芒让她忍不住闭眼,她突然意识到祁潇敏真正想做的是那件她现实里反抗没有完成的事。
“你长的真的好看,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既然那么多人爱看,那让大家都看看。反正你那么努力也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我们你怎么能往上爬呢?”
手抚着任蕾的脸,捏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她。任蕾发狠一般,挣开她的手,低头狠狠咬了她一口。几人见状忙上前拉开任蕾,她死死不松口,咬下一块肉来。
“啊啊,贱人!”
祁潇敏愤怒的打了任蕾一巴掌,抬脚往任蕾肚子上踢去,那几人也纷纷跟上。
任蕾疼得一个闷哼,在地上滚着。
“你果然秉性下等。”
这个伤口对祁潇敏来说不算什么,稍微收拾后,冷冷出口。
“把相机准备好吧”
前面赫然放着一台摄像机,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好几双手同时出现在视野上方,她像案板上的肉,手脚被绑着,毫无反抗之力。
衣服像一块碎布一样轻轻一扯就发出撕裂声,就像她的心脏一样。
这时她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游戏。
任蕾第一次流出绝望的泪水,无论在哪,她总是逃不开这些伤口,那好了的伤疤被血淋淋的撕开。
好似出现错觉一般,她眼前的人都变了样,她们在现实里远远的笑着,嘴巴的讥讽和谩骂全然向她袭来。
“谁来救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发出如蚊呐般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希望门外能有一个人出现。
巨大的悲伤袭来,她的呼吸急促,胸口不断起伏,肺腔里的气体一点也不够用,但她就是呼吸不了一口。四肢不知道是因为被绑太久还是怎么,无法使出任何力气。
“彭”
那老旧的门被踢开,透出让她觉得刺眼又向往的阳光,那头白金色的头发是唯一的亮色。
萧祺惊慌的向她跑来,脱去自已的外套盖住她的身体。
“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平时总是笑着的脸紧绷起来。
“谢谢”
那带着泪的眼睛,仔细看着他,不自觉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传来的体温,这能让她铭记一生。
萧祺抱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只是那双眼里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所有人。
“她们会有惩罚的,对不起”
轻声对着任蕾说着,温柔擦掉她的泪水。
祁潇敏丝毫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一声来质问,看到他的眼睛她就明白了,这次她会是开胃菜。
她实在做的太过分,他只要求她稍稍恐吓任蕾,不对她有任何肢体伤害。
可是她就是以此为生,不让她做,就相当于不再承认她的主体性。
现实里总要有人被伤害,用以证实她们无上的优越感,和腐烂的价值观。
所以对她来说怎么会有对错之分,因为她就是在汲取着她们的生命力。
像任蕾这样的人,越是痛苦越是尖叫,她就越能感到有力,她听不到她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就是天生的坏种。
在他走后她放肆的大笑着,祁潇敏竟然觉得自已现在真是畅快,她用力捏着任蕾咬出伤口,从未有一天能让她感觉强烈的活着。
只是他来得太快,不然她还要做的更过分一些。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他的家里,那座红色透着死气的别墅。
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温热的毛巾小心擦拭着她的脸和身上其他伤口。
拿出消毒的工具为她处理着左边锁骨下方的伤口,他皱着眉,他突然觉得血液的味道没有那么美妙。
任蕾此时平静的看着他,任由他的动作,眼睛周围有点红,沾着泪光眼里透露出让人心碎的脆弱。后背上是被拖行的伤口,腿上更多,身上还有很多淤青。
“疼可以发出声音来”
萧祺为她抹着碘酒,那些肉已经被烫熟,他拿吸满冷水的毛巾为她按着,看着她一言不发的平静样子说道。
“还好,不疼了。”
这拼接完美的瓷器无声地碎裂,没有预想中划伤破坏的人,倒是自已碎成了一地。
萧祺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尖叫。
她身上那股乖张和矛盾全被糅合在一起,构成尖锐的冲力。
默然的抱紧她,好似抱了一阵飘渺的青烟,随时随地都要消散。
“这伤口需要长时间的冷敷,但是她捅的很深,需要去医院缝合,如果你愿意我为你清理的话,”
“萧祺,你做吧。”
不同于她平时的冷漠,而是真的全然不在乎,打断他的解释。
他抱起她,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其实遮不住太多东西,只是现在叫他脱去,他有些无法自已的想要流泪。
他知道她总有某种倔强,但现在不再坚持自已的某些在外人看来矫情而固执的底线,让他心颤。
一手搂抱着她,一边在浴缸里放着水,这浴缸很大放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她像易碎物一样被他放进去,身上的衣物被他认真不带一丝杂念的褪去,她完全展现在他面前,带着一身伤和脆弱。
那白皙的躯体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青紫红色的伤口在她身上塑造着苦难的人性。
他修长的手指,仔细擦着每一道伤痕,她没发出一声,哪怕是在那道刀伤。
萧祺早已处理过人类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带着蔑视和高高在上的打量。
此时此刻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为他称得上喜欢的女孩擦拭着那些不堪的伤口。
他骨子里的空虚和喧嚣,难得停下,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安宁,不依靠杀戮不依靠鲜血,不依靠别人的痛苦。
他竟然有些痛恨自已,那句对不起,不止我来晚了也有愧疚,而在某种程度上他才是凶手。
而任蕾也慢慢回神,他小心询问的时候,让她有些回暖。
连自已的母亲都没有尊重过她别扭的骄傲,任蕾总把那不愿被发现的不堪和心碎的别扭情绪称之为她活着的尊严,当然还有其他,这是她最脆弱最想被藏起来的一部分。
就像一只兽受伤时,总会独自舔舐,若是有人看到她想要走近,也总下意识的向他露出爪牙。
两人无声静默,水流的声音透着温柔,那些血色和不堪顺着流到它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