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蕾一直在找工作,她每天劳累不堪,看着支付宝余额52.1元,她很愁。
昨晚才和妈妈要过钱,交了房租,妈妈的话历历在耳:
“好端端的非要往外跑,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回家考个公务员,日子到了结个婚多好。非不听,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自已养你自已。”
妈妈骂骂咧咧的话继续传来
“同样毕业的其他人怎么都能挣到钱?只有你还要我养着,像话吗?”
“供你读了个好大学,却找不到一个工作,早知道还不如不让你上学,真是赔钱货。”
……
她静默的听着,直到母亲的电话挂断了,才反应过来自已的嘴巴被她咬破,嘴里满是血腥味道。
她放下手机,抱住自已。习惯使人麻木,一会儿就好了。
好在打款的信息不一会儿就跳出来。
3000元,交完之前拖欠的房租费她没剩多少。投递的简历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朋友圈里同寝室的人要么考上研究生考上公务员,要么已经托家里的关系上了个班。
“只有我,只有我,像个废物,没有任何特长,像一个平均人,丢到人堆里都能消消乐,没有人记得我。”
任蕾崩溃的想着,她急需某些东西来发泄她焦躁的情绪。
可惜租的房子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东西,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她无力的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已,窗外的风吹得那扇不稳的纱窗吱吱作响。
平复下来后,她睡着了。
梦里她又在不断的奔跑,她来到一个悬崖,悬崖下是一片广阔的海,海面翻滚,乌云密布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她毫不犹豫的往下跳去,失重的感觉使她心往上提。
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打开手机,唯一的好友田甜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回拨过去。
“蕾蕾,你找到新工作了吗,最近怎么样?”靠在床上,她听着田甜的话。
田甜人如其名,是一个很甜美的女孩不管是声音还是人。在高中时,也是田甜支撑着她一路走过来,如果没有她或许任蕾就坚持不下来。
她们像是两条双生鱼,高中时同样出彩,只是田甜人活泼招人喜欢,而任蕾沉默总和人有距离。
她现在在一家国企上班,儿任蕾还在四处寻找工作。
“还没找到工作,我最近还好,你呢?”
她下意识扯出个笑容,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她起身准备倒杯水,今天一天没有吃饭,她需要喝杯水。
“蕾蕾,你感冒了吗?不要太过担心,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工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点累。”
这句话说的虚无缥缈,像是安慰自已,又像说给田甜听。冷水顺着口腔流到胃里带来一阵凉意,也让她稍微清醒。
见她不再说话,田甜又絮絮叨叨的鼓励着她。
“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要相信自已。”
任蕾又回一句“嗯”,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带着笑意,但田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嘱咐了几句照顾身体,挂断了电话。
任蕾看着她挂断的电话,她知道田甜愿意帮助她,只要她开口向她借钱,她一定会给,但是她就是不想那么做。
打完电话,一股熟悉的铁锈味充满口腔,原来刚刚打电话一直笑着。等她打完,嘴皮黏在牙齿上,她一闭嘴就把原来的伤口撕裂。
从小到大父母和老师都告诉她只要读好书,未来一定光明,她拼尽全力考上一个好大学,学着自已不喜欢的专业。
她手上的疤一道又一道,不考研是她做的最大的叛逆,只是现在的一切让她有些怀疑!
“我错了吗,难道父母和他人的建议就一定对吗?我真的不想再做消耗我自已的事情!”
匆忙的泡了泡面,她本来不想吃,但实在好几天没有进食确实需要维持生命特征。泡面索然无味,她这段时间吃了太多泡面,这次的让她几乎作呕。
吃完后洗了个澡,她住的地方类似半地下室,没办法,便宜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里空间很狭窄,采光不好,这几天是冬天,这里越发潮湿阴冷。
热水带来一阵暖意,只是打在手臂上有些疼,有些伤口还没好,甚至流出一些新鲜血液,任蕾对此毫不在意。
她不喜欢照镜子,但每天忙着面试,必须化妆掩盖出她的疲惫,收拾干净自已以留下好印象,她太久没有好好看自已。
镜中人二十多岁,长得漂亮,只是双眼无法掩饰的疲惫,皮肤冷白有些透着青色,甚至能看到眼下紫色的血管流动。
她看起来很瘦,锁骨突出,眼眶更显得深邃,但这未让她的美减少半分,反而让她透着些冷漠和高智。
只不过当她自已看自已时,任蕾觉得镜子里的她早已经老了,或许明天就死也或许今天就死,但是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