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灾后隐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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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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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少女的灾后隐居日记
作者:
奇乐去哪了
本章字数:
9832
更新时间:
2024-11-17

作为冬季最明显的星座,每到除夕夜,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星会在南面天空达到一年中的最高位置,仿佛在为冬季的尾声和新年的伊始做见证。

沈梨看着天空中闪亮的三颗星星,有一些意外,没想到竟然已经快到农历的新年了。

没有日历和钟表的日子里,人们对节日的计算变得模糊而随意。但对沈梨和叶宵来说,除夕不仅仅是一个节日,它更像是一个信号,一个大自然即将从沉睡中苏醒的信号。

春节前后,立春将至,天气会逐渐转暖,而后冰雪将开始融化,万物复苏,燕子也将归来,预示着新一年农耕季节的临近。

想到新一年的春耕,叶宵的内心就变得激动和兴奋起来。她想象着冰雪融化后泥土的芬芳,想象着燕子在屋檐下筑巢的忙碌,想象着春天田野上嫩绿的新芽。

过去的一年里,虽然像仓鼠一样不停地忙碌,但是她们的生活安稳而且充实。

有温暖的屋子,有充足的食物,还有健康的身体,夫复何求呢?

厨房里不停地传来沉闷的敲击声,是沈梨在锤牛肉泥的声音,下午的时候她说要做牛肉丸子,这一会就已经行动了。她的手臂随着每一次有力的敲击而起伏,肌肉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结实有力,这是她常年在户外攀爬打猎的结果。

突然,敲击声停止了。随着卧室门“砰”的一声,沈梨提着一根又粗又长的老槐木擀面杖,推门而入,她看到叶宵正望着窗外发呆,嘴巴一噘就抱怨起来了。

“好哇,你竟然还有闲心在窗前看星星,你知不知道我锤这个牛肉丸锤的手都快断了人都快累死了!”

沈梨的小脸圆鼓鼓的,此刻嘴巴噘得老高,仿佛能挂个油瓶,她的样子活像个生气的河豚,竟显得有些可爱。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看星星了?做牛肉丸是你说的,要用捶打的方式才能有劲道的口感也是你说的,自告奋勇去做的也是你。现在倒怪我在这里看星星了?”叶宵笑着打趣她。

沈梨被怼得无话可说,又生气得很,她把擀面杖向桌子上一丢,发出“砰”的一声,整个人直奔着炕头扑通倒了下去,紧跟着就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捶不动了捶不动了,这牛丸,不吃也罢。”她哭唧唧的模样像个撒泼的小孩。

叶宵见沈梨已经到炕上躺尸,她也不恼她,笑着捡起桌上的擀面杖,走到厨房继续将沈梨没捶完的牛肉捶完。

她的力气没有沈梨大,但其实捶牛肉更考验的是持久的耐心。一份牛肉要锤半小时以上才,这是一场费时费力的持久战。

叶宵的动作沉稳而有力,每一次敲击都让牛肉泥更加细腻,牛肉在被锤打的过程中,肉纤维会被逐渐拉长而不断,粘稠的肉泥在烛光下泛着光泽。

叶宵用手捏了捏,感受到肉泥中再没有一点颗粒感,她用一个勺子轻轻舀起肉泥攒于手中,她将肉泥轻柔地从虎口处挤出,再用沾湿的勺子灵巧地一刮,一个个光滑的牛肉丸子便在她的手中逐渐成形。

这些丸子宛如圆润的珍珠,整齐地排列在盘子里,它们静静地躺在那,仿佛一群等待被唤醒的小生命,准备迎接沸水中的洗礼。

水开了,锅内的水沸腾着,蒸汽升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像是在召唤着丸子们的到来。叶宵小心翼翼地将丸子一个又一个地滑入滚水中,每一个丸子在水的拥抱中逐渐变得紧实而有弹性,它们的表面在高温下迅速形成了一层微皱的外皮,而内里则保持着肉的鲜嫩。

叶宵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锅内的每一个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丸子们一个个浮到水面上,像是在报告它们已经准备好了。叶宵知道,这是它们完成蜕变的时刻。她用漏网轻轻将它们捞起,放入早已准备好的凉开水中,让它们在其中静静地冷却,收紧肉质,锁住肉香。

牛肉丸子不是今天的主菜,这是为了明天的年夜饭做准备。

叶宵将煮好的丸子先放到屋外冻起来,又从屋外的储物箱拿回来一块牛腿骨和一块牛腱子肉——这都是明天要用到的食材。

第二天一早,叶宵早早就起来了,沈梨半睁着惺忪的眼睛,迷茫地望着已经起身的叶宵,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才几点?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显得有些迷糊。

“今天过年啦!”叶宵语气欢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什么过年啊?过什么年啊?”沈梨的灵魂仿佛还在与周公品茶,她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边又倒回温暖的被窝,眼皮沉重地再次合上。

在过年这件事上,叶宵和沈梨的态度截然不同。

沈梨是土生土长的城市孩子,对于她来说,除夕那天,城市的喧嚣暂时退去,大部分店铺都歇业了,朋友们都要乖乖守在家里。过年似乎只剩下看春晚这一件事——但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娱乐方式变得多样化,连春晚也渐渐失去了吸引力。

更何况,长大后的过年,还伴随着一堆讨人厌的亲戚扎堆,他们会围坐在一起,对晚辈们评头论足,让人倍感压力。

所以对沈梨来说,过年还不如过生日那天让她期待。她更喜欢生日那天的自由和快乐,而不是过年时那些繁琐的礼节和应酬。

但是叶宵跟沈梨不一样。

她刚满周岁的时候就被工作忙碌的父母送到了乡下的祖母那里散养,她的童年是上山抓蛇下河摸虾,虽然到了学龄以后父母将她从乡下接回了城里,但是她依然很怀念在乡下肆无忌惮奔跑的时光。

高楼大厦的年味儿说到底还是没有田间地头的足。

她记得乡下的春节,是从进了腊月就开始的。

叶宵的祖父祖母是北方人,他们的很多习惯都还保留着北方的特点。比如说,小年儿。

北方的小年是在农历腊月二十三,叶宵记得非常清楚。

每到这一天,祖母总是起得特别早。

在北方,这一天是祭灶王爷的日子,许多家庭会准备一些糖瓜或者麻糖来供奉灶王爷,因为传说中灶王爷会在这一天离开人间,回到天庭汇报一年的情况。为了让他为自已说好话,人们会用甜食来“收买”他。

到了现代,为了省事儿,大部分人都会买现成的糖果来祭祀。但是叶宵的祖母是个很守旧的人,而且她日常十分节俭,她不会浪费钱去杂货铺买那些糖果,而是选择亲自动手,用瓜子、花生碎、榛子碎等坚果和糖,熬制几块坚果糖。等祭祀灶王爷的流程走完,祖母就会将香案上的这几块糖拿给叶宵吃。

为了这几块糖,叶宵从腊月开始就满怀期待。她会在祖父买的“黄历”上,在小年这天折一个角,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墙上的“黄历”,数着距离小年还有多少天。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坚果糖的味道显得有些粗糙。尤其是当她被父母接回城市后,她尝遍了各种软糖、太妃糖、巧克力等,相比之下,祖母的坚果糖简直算不上“糖果”。但对于当时的叶宵来说,一年中这一天是很特别的。

到了腊月二十四,祖母会将家里所有的被子和床单都拆下来一一清洗,还会用一把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仔细地清扫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一丝灰尘。尤其是墙上那面大镜子,她会小心翼翼地踩着凳子爬上去,认真地擦拭,直到镜面一尘不染。

而叶宵则站在下面,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等着祖母将用脏了的布递给她。她会在冰冷的水中洗干净,再递给祖母一块干净的抹布,这样祖母就不用频繁地上上下下,节省了不少力气。

“二十四,扫房子。”祖母总是一边忙碌着,一边自言自语。

这句话成了叶宵记忆中春节的前奏曲,也是整个春节忙碌的开端。

随着叶宵渐渐长大,祖父母也相继去世,他们再也没回过北方,而是每年随着妈妈到南方的外婆家过年。

叶宵的外婆是一个非常文雅端庄的老太太,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她很少亲自下厨,也不会亲自做洒扫这些事。

腊月二十四这天,外婆说这是小年,但叶宵清楚地记得,祖母告诉她腊月二十三才是小年。

叶宵在屋子里想找黄历来确认,但外婆家没有那种纸质的黄历。

外婆的祭祀风俗比祖父母那边多很多,就连祭祀用的食物都更加丰富。除了肉、菜、点心之类的美食,还有一些金银元宝纸钱和扎的纸马等。

一桌子的供品琳琅满目,但唯独没有叶宵心心念念的糖瓜。

除了小年,腊月二十六也是个特别的日子。

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六,叶宵的祖父总是会去村里一个姓杨的农户院里帮忙。在这一天,老杨家会成为全村的焦点,因为腊月二十六是他们家每年固定杀猪的日子,整个村子都会沉浸在一片喜庆和热闹之中。

叶宵依稀还记得老杨家的婆娘长得五大三粗,嗓子极大,却是养猪的一把好手。她挑选的猪仔总是健康活泼,经过一年的精心饲养,到了年底,这些猪无一例外都长得膘肥体壮。

这一天,村民们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端着盆,排着队去买几块新鲜的猪肉,准备过年时享用。新杀的猪肉热气腾腾,几百斤的肥猪很快就被村民们瓜分一空。去得晚了,可能就买不到称心的部位了。

为了感谢祖父的帮忙,老杨总会在杀猪结束后送一盆新鲜的猪血过来。鲜红的猪血虽然带有血腥味,看起来也有些恐怖,但经过叶宵祖父的巧手加工,马上就会变成另一种美味。

将猪血和高汤按一比一的比例混合,加入切碎的葱姜蒜末、盐和十三香,搅拌均匀后,用漏斗将其灌入事先洗净的、用棉线扎紧一端的猪小肠中,再用水煮了,就是美味的血肠了。

血肠可以用来做杀猪菜,也可以直接蘸着酱油加蒜泥的蘸水吃。

而清洗猪小肠这个活儿,祖父有他的独门诀窍,叶宵好奇地问是什么,祖父神秘兮兮的说是用腌酸菜的水,他说这样可以将肠子里的油脂和脏东西清洗得非常干净。

叶宵不喜欢腌酸菜水的味道,那种酸臭酸臭的气味与猪小肠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更是让她难以忍受。因此,每当祖父开始制作血肠时,她总是跑到别的地方去。

灌好的血肠需要煮熟。冷水入锅,煮至血凝固即可捞出。为了确保血肠不会煮得过老,祖父会用一根粗针在煮的过程中扎一下血肠,如果针孔处有猪血冒出,说明还需要继续煮;如果针孔不冒血水,那就是猪血已经凝固的信号。

煮好的血肠放入凉水中冷却,这样做可以让血肠更加紧缩,不易胀破。冷却后,血肠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与现杀的五花肉、酸菜和粉条一起,用铁锅灶炖煮,就成了有名的杀猪菜。

叶宵对杀猪菜的味道已经记忆模糊,但她记得祖父在这一天总是要喝上二两白酒。酒是托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从十几里地以外的镇子上买回来的,他是村里唯一一辆有汽车的人——虽然只是一辆五菱宏光的7座面包车。

村里人需要去镇子里买东西时,都会请他帮忙。

高粱烧的白酒是散装的,度数很高,不擅长喝酒的祖父每次喝完脸就变得红扑扑的。这一天吃完喝完,他就会倒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醒来。

第二天的早上是腊月二十七。

这一天叶宵祖父家的早餐从来都是二米粥。所谓的二米粥,就是大米和小米混杂在一起煮成的稀饭。

叶宵记得外婆曾经认真地纠正过她,粥和稀饭其实是两种不同的食物,只有加了丰富配料并经过文火精心熬煮的才能叫粥。

叶宵的外婆会煮很多种粥,甜的咸的都有,但在叶宵幼小的心灵里,粥和稀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虽然祖母准备的二米粥里只有小米和大米,不甜也不咸,也没有用砂煲精心熬煮,但是这依旧不影响它美味。

叶宵不知道每年腊月二十七早上要喝稀饭的惯例是不是祖母为了宿醉的祖父特意准备的,但她清楚地记得,这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总是充满了尖锐的火药味。祖母无时无刻不在嫌弃祖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她的眼里,好像眼前这个干巴的瘦老头连呼吸的方式都是错的。

面对祖母的呛声,祖父也总是要回怼几句,不甘下风。小时候的叶宵很怕祖父母之间的争执,但是当祖父去世的那一天,祖母趴在地上哭得最为悲戚,她嘴上骂着“老东西”,但是叶宵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悲伤。

“假装看不见,余光千万遍”。

那一刻叶宵才明白,这种针尖对麦芒的相处方式,虽然看起来奇怪,但未尝不是一种和谐与平衡。

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叶宵的祖母异常忙碌,堪比除夕。

前一晚,她就已经用家里最大的白搪瓷盆发好了一大盆的面,为的就是准备这一天的面食。

祖母做面食的手艺是村里出了名的,这一天,总是有同村的媳妇婆婆登门,或是讨要一些发酵用的老面,或是请教一些做面食的技巧。记忆里,一向小气吝啬的祖母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出人意料的格外大方。

厨房因为不停地蒸面食而充斥着水蒸气,仿佛置身仙境。

白白胖胖的馒头,表面光滑,质地柔软;油亮亮的花卷,层层叠叠,每一层都薄如纸,透着油香和面香;酸菜猪肉馅的包子,酸香可口,皮薄馅大,好吃不腻;红豆沙馅的豆包,口感绵软,甜而不腻;还有那包着满满白糖的糖三角,香甜柔软,流心爆浆……各式各样的面食轮番出锅,祖母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直到最后一笼面食蒸好,才停下来休息。

蒸好的面食会被放到外面冻起来,要吃的时候拿进来放到笼屉里复蒸一下就会暄软如初。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这些面食都将是餐桌上的常客。

叶宵最喜欢的就是甜甜的糖三角。包裹着的白糖馅在热力的作用下,已经半融化,形成了一种略带流动性的糖汁。每当她咬下那充满白糖的一角,内里藏着的白糖馅儿便迫不及待地涌出,甜甜的糖汁充斥着口腔,让人无比满足。

吃甜食果然会给人带来巨大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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