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蔚看了看我和炎谈,小声叹气,朝着几步之外的徐校尉,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带上熊奔?”
“沙大人说,若想从熊奔口中问出实话,则务必擒住熊跑,断其后路。”徐校尉纵身下马,回答道。
“哦,就像之前他们要抓姐姐,抓不到,就跟着我。可是,如果熊跑和姐姐一样,没出现怎么办?”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熊跑一定会救熊奔。如若熊跑真的不救熊奔,也不必担心。沙大人的绰号叫解语沙,解语花的解语,纵使情比金坚,沙大人也有办法让其变成一盘散沙。沙大人自有办法让其全盘托出,必将熊跑绳之以法。”
武蔚微微颔首,随后带着七分好奇与三分敬意地问道:“师父,你之前和熊奔、熊跑两兄弟很熟吗?”
徐校尉闻言,舌尖微颤,跳上马,似乎有些犹豫。
他轻抿一口清水,似乎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而武蔚则直直地盯着徐校尉,期待他的回答。
徐校尉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与威严地说:“身为校尉,自然要对缉拿的对象进行详尽的调查。今日,你是愿乘坐那平稳舒适的马车,还是愿与为师共乘一骑,领略马背上的风光?”
武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激动。他抱着我穿过六七个捕快,迫不及待地来到马下,说:“师父,我要学骑马。”
“不行,前天晚上谁嚷嚷着屁股疼来着。”炎谈上前将手搭在武蔚肩上,制止道。
武蔚用力拍打自已的屁股说:“没事,这点疼,能克服。”
徐校尉笑呵呵地向武蔚伸出右手,武蔚微笑着看着炎谈。
花菱(师叔假扮的花菱)上前搀扶炎谈,炎谈识趣地把手从武蔚肩上挪开。
武蔚这才握住徐校尉的手。徐校尉轻轻一拉,武蔚便顺利地跨上马背,稳稳地坐在马鞍上。
徐校尉取下武蔚背上的包袱,交给炎谈。
炎谈接过包袱,将三片花瓣交给武蔚。
“美梦散花瓣,拿着防身。这是特制的,和破庙的不一样。普通人闻闻便可。像徐校尉这样光明磊落的高手,只需将一片嚼碎,吐其脸上。至于无耻之徒嘛,则需要揉碎后与其血混合。”
“谁是无耻之徒?”武蔚举着花瓣把玩,认真地问道。
“于我而言,是欠抽的人,鞭子抽不着,便恨得牙痒痒,明白了吗?”炎谈问道。
武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是想说张师爷和熊跑吗?干嘛不直接告诉武蔚?”我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用默语问炎谈。
“我故意这么说的。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到张师爷耳里,对这种人点名道姓,不如指桑骂槐。”炎谈默语回答道。
街角缓缓驶来三辆朴素的马车,捕快们快速变化队形,给马车让路。
第一辆马车,坐着沙羽和张师爷。马车没有停留,径直向前驶去,的确有人通过马车夫将纸条递进马车。
第二辆马车里面原本没有人,停在炎谈面前。炎谈拉着师叔(假扮的花菱)的手,实则是在师叔的协助下,她才能像平常一样轻松登上马车。
第三辆马车,里面坐着一位老先生,车里有药箱,看着像是郎中。
锦溪城里人来人往,马儿慢得如蜗牛,捕快们都不用小跑,步行便能紧随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徐校尉没有立即教武蔚骑马,而是接着昨晚的话题,和武蔚聊兵器。聊的正是炎谈的银鞭游龙。
“师父,您竟然知道银鞭游龙的历代主人?它是怎么到炎姐姐手中的?”武蔚问。
“银鞭游龙名列兵器榜前十,是最有名的长鞭。像这样的名兵,历代主人都会记录在册。银鞭游龙的前主人,是德高望重的无言道人。十年前,无言道人占卜得知自已大限将至,曾公开比武,为银鞭游龙寻新主人。”
又是十年前。我在十年前的梦里没见过银鞭游龙,也就是说,炎谈得到银鞭游龙,是在炎甜陷入昏迷之后不久。当年她那么小,怎么参加比武?无言道人不就是传言中被炎谈气死的人嘛?
一听有故事,武蔚的表情和见到满桌美味佳肴般,垂涎三尺。
徐校尉接着说:“说来惭愧,当年我年轻气盛,又顶着武状元的名头,也参加过比武。最终败给炎谈的师叔,无缘此鞭。”
哦,是师叔比武夺鞭。这么说,师叔也算是银鞭游龙的前主人。
徐校尉却说:“她赢得此鞭后,当着无言道人的面,将其赠给垂髫之龄的炎二姑娘,引起公愤。”
嗯?如此说来,应该是师叔气到了无言道人,怎么归咎于炎谈了?
“师父,我之前在夜市,听人嚼舌根,说是炎姐姐气死了无言道人,是怎么回事?”武蔚问道。
徐校尉回答道:“炎二姑娘当年的言语过于犀利,虽说童言无忌,但还是将无言道人气到吐血昏厥。炎谈非但没道歉,反而当众大放厥词:凡有不服者或者想夺鞭者,皆可随时挑战其师叔。”
“这件事炎姐姐做的过分了些,等会儿我要说道说道。”武蔚说的特别认真,摆出那副给人把脉时的小老头神态。
徐校尉补充道:“前面说的是世人皆知的部分,炎二姑娘为此遭了不少诟病。然而,世人很少谈及的是,无言道人去世之前,遣散了所有弟子,不准其弟子祭拜,唯独炎二姑娘可以。”
“哦,我等会儿得去安慰安慰炎姐姐。师父,当年真有人为银鞭游龙,挑战师叔吗?”
“挑战的人多如牛毛。刚开始是为了银鞭游龙,后来越来越多的武林高手,纯粹是为了挑战炎二姑娘的师叔。三年之内,她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不可撼动的的武林第一。”
依我之见,当年轩辕派的玉蝶封存,若不是师叔争了个武林第一的名头,轩辕派恐怕早已不是武林第一门派。
武蔚感叹道:“哇,难怪炎姐姐时常将师叔挂在嘴边。师叔可真厉害。师父你也厉害。”
“小蔚,人贵有自知之明。武林第一珠玉在前,为师做手下败将并不丢人,不用你说违心的话奉承。”徐校尉轻轻点了点武蔚的小脑瓜子。
听到这话,我由衷地感慨武蔚遇上一个好师父。
武蔚无比真挚地说:“师父,我说的是真心话。您虽然不是武林第一,但是您可以教出一个武林第一。我要做下一个武林第一。”
徐校尉哈哈大笑道:“好样的,有志气,为师定好好教导。等讲完剩下的兵器,出城了,咱们就开始学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