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我睡着之后,你是何时见到花秀行的)?”
“我不敢进马车,一直呆在马车外面,下马车后方见到他。也就是在半个时辰前。他见我在哭,突然再次让做他养子,否则要抢走你、吃了你,吕姐姐可以作证。然后,有人来通报炎姐姐的消息。然后,还好你醒了。”
对于做花秀行养子的事情,武蔚说得十分平静,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
我调侃武蔚:“喵——喵(他有权有势,为什么不做他养子)?”
“神喵,昨晚你摇头不是在告诉我,不要做吗?”
我那哪是摇头。我只是不想干涉他做选择,特意看向了一边,觉得不舒服,又换个方向,看向了另一边。
既然有人会保护武蔚,此地不宜久留,我可不想被人宰了,赶紧去找酒囊的前主人为上。
我从床上跳到地上。
“咔嚓”一声,我的老腰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趴在了地上。
武蔚在一旁吆喝:“好样的,动起来,强健筋骨。”
我缓了好一会儿,忍着疼痛说:“喵——喵(对,不做养子。抱我离开,去找识得酒囊和绿萼的人。还有,下次重要的事情要先说)。”
武蔚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坚定地说:“不做养子,但是我不离开,姐姐的元神在这儿。”接着,他疑惑地问:“神喵,什么是重要的事情?”
我就随口一说,被这么一追问,还真不知道如何正儿八经的回答。
我本想说既然识得酒囊和绿萼的人能帮忙,就应该早点说出来。找到这人,就不必提心吊胆跟着花秀行。
但想想武蔚也就七八岁,能把事情囫囵说个大概已属不易。
“喵——喵(事关你安危的是重要的事情,咱俩需要帮手才能救你姐姐,花秀行靠不住。咱们还得去找你姐姐的本体)。”
武蔚却说:“神喵,进客栈的时候,吕姐姐带着几十号人。现在,客栈里里外外都是花大哥的人,我们出不去的。下马车后,我去了一趟茅房,也有人跟着。”
说完,他闷着头跑出房间,朝大堂跑去,果然有人跟着他。我听到大堂嘈杂的声音中,武蔚像人打听厨房的位置,还听到厨房剁肉的声音。
厨房里有沙哑的声音说:“听说没,小厨房来了长得比戏子还美的俊俏公子哥儿,出手可大方了,今天最好的食材都送去小厨房了。”
另一个声音小声说:“别提了,说到这事我就犯愁。今日在早市和别人竞价,抢到了两尾肥美的活鲈鱼,两尾鱼分别被屠户张胡子、徐员外给预订了。现在可好,其中一尾鱼被掌柜送到了小厨房,剩下的一尾给谁好呢?”
沙哑的声音说:“这有啥还愁的。鱼送到徐员外的雅间,屠户张胡子那边给双倍赔偿不就好了。”
“十倍价格买的,赔二十倍,这……”
咦!我都看不到这些,离得那么远,为何能听到这些声音?
切。梦境中的麻色神喵,其神通可知人过往,而我却只有偷听的能耐,一定只是碰巧自称神喵,和它没关系。
顿感屎命召唤,可武蔚不在身边。
我优雅地挪到房间里的炭火盆边,触碰灰烬不烫掌之后,迫不及待地翻进去。
不一会,武蔚拿回来两盘切开的橙子。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将盘端到了鼻子下,后退了三步,说:“什么味儿?”
我一身轻松地翻出炭火盆,没有回答他。
臭味熏得他不肯进屋,直到他迅速将炭火盆端出去,才肯进屋。随后,我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是盯梢的人躲开了。
会不会这才是我的神通?这么臭的神通,不要也罢。
既然花秀行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此刻,我能做的事情,莫过于确认我是不是梦境里的麻色神喵。
武蔚将一片橙子放我嘴边说:“神喵,吃完这个,你该活动筋骨了。”
“喵——喵(刚才闪了腰,不宜活动。我还不知道自已的样貌,想照镜子)。”
武蔚将橙子咬进自已嘴里,将我抱到铜镜面前。
第一次看到自已的全貌,铜镜中的猫十分陌生,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皱皱巴巴。
我身上的皮毛是黄色夹着白色,额头上的图案像两座山峰,和梦里的麻色神猫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也有可能,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是那只麻色神猫的转世。
“喵——喵(我想知道,你能听懂我的叫声,是不是因为绿萼)。”
武蔚将我放桌上,往嘴里又塞了一片橙子,然后用吕管家给的手帕,把绿萼玉佩包起来放到一旁。
“喵——喵(你可真贪吃)。”
武蔚再次将一片橙子塞嘴里,笑着说:“因为好吃呀。”
很明显,武蔚不用绿萼,依然能听懂我的叫声,不像花秀行,没有玉佩就听只能听见猫叫。我是还不甘心,想知道别人能不能听懂我的叫声。
“喵——喵(大堂里面,有人在吵架,你要去看热闹吗)?”
“去,等等我,橙子马上吃光了,你真的不吃吗?”
我摇头表示不吃,问道:“喵——喵(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大堂发生的事情吗)?”
“虽然你说你是只普通的猫,但咱俩能对话,你就绝对不普通,你是神喵,会越来越强的。你是能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吗?”武蔚一边说,一边将一片又一片的橙子吞进肚子。
“喵——喵(我只是能听到附近几条街的声音而已)。”
“哇,传说中的顺风耳,这个本领真厉害。”
武蔚已将两盘橙子一扫而光,他将绿萼收起,背着包袱,抱着我跑向大堂。
一出房门,依旧有多双眼睛盯梢我俩。我们也没打算逃跑,被人盯着倒也无所谓。
大堂里人来人往,吵架的人,一个店里的伙计,另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
“张胡子,桌上的鱼已经蒸熟了,能不是死鱼吗?”伙计的声音和之前在厨房犯愁的声音如出一辙。
张胡子大嗓门吼道:“活鱼宰杀和死鱼做出来的肉质不一样,我是个杀猪的粗人,说不过你,但能吃得出区别,这鱼就是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