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行人往往,小贩吆喝声不断,谢砚卿只觉脸臊的慌。
沈宁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垂首自言道:“不对,你自小便生在富贵之家,这些应该有人教过。”她抬头,语气不确定问:“你应该会吧?”
她可不想新婚夜还要反过来教他,毕竟她也没啥经验。
“咳——”
他脸红心跳别过脸提醒她:“桑宁,这是街上,这事我们回去再说。”
她扫了眼周围:“你怕什么,又没人看我们。”说着压低声音,面上一派纯真:“再者夫妻不都要圆房吗,不会肯定要提前学,不然怎么圆唔——”
她唇被捂住。
“别说了。”头顶是他极力克制的温润嗓音:“依你就是了。”
???
轮到沈宁懵了。
她不可置信从下自上打量他:“你真不会?”
他没说话。
也不能说不会,只是初次成亲,为了两人好,还是有必要学一下,便红着脸嗯了一声。
沈宁没想到他在男女之事上这么单纯,不过回想这些日子相处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很想逗一下他,碍于在街上便歇了心思:“那我们现在去买?”
他点点头。
大晋一直都鼓励百姓生子,关于那方面的话本子和画册很多店铺都有得卖,沈宁从一家杂货铺出来,手里多了七八本册子。
两人将所需物件买齐后,谢砚卿用卖野猪肉和野物的钱买下一辆马车,将剩下的五两银子都给了沈宁。
她推拒:“今日都是你在花钱,这五两你自已留着吧。”
他强塞在她手心,眉眼柔缓:“我们马上成亲了,我的钱自是要归你管。你再拒绝下去,天都要黑了。”
闻言她只好收下揣进青色荷包里。
她一直偏爱淡青色,就连荷包也是同样颜色,他想,等回了京城,定要给她多做几身别的颜色衣裙。
马车比牛车快上不少,两人赶在天黑前回到了临水村的茅草屋。
茅草屋位置偏僻,不与村中接壤,因此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
一眨眼便到了成亲前一晚,沈宁沐浴后看到谢晏房间灯还亮着,心想他前几日都是早早睡下,今夜倒是反常。
误以为他是因明日成亲而紧张的睡不着,她提步往他房间走去。
两人虽坦白了心意,也马上要成亲了,但他一直恪守礼节不会与她有过多触碰,期间好几次她亲他,他差点失控,最后又生生忍住了。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男人简直比乌龟还能忍。
抬手要敲门,她想了想收回手直接推开门放轻脚步进去。
一进屋便见谢晏侧对她坐在靠窗的油灯下。
他沐浴过,肩上披着那日买的白袍,一头如墨长发尽数散在后背,几缕垂落在胸前,随风而曳。
夜色浓稠,空气中弥漫着风雨兰的清香,窗外星星点点萤火虫在空中飞舞,更显夜的静谧。
昏黄灯光中,男子侧脸清绝,纤长睫羽平静剔透,似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清冷冷的,只轻轻一眨便像漾开的潋滟波光。
他一张脸精致得恰到好处,狭长的眼睛里冷冽与温柔并存,远远望去谦和温润,端的一副清雅矜贵世家公子模样。
这样好的男子,偏让她捡到了。
沈宁心想,是不是上天看她这十九年过的太苦,特意送了这么个尤物给她当补偿?
待近了,她才看到他手中握着卷册子,目光下移落到册子上内容,她脸唰一下红了。
“咳咳咳——”
她被自已口水呛住,没忍住出了声。
听到声音,谢砚卿猛的将册子合上回头,神色惊慌的拧眉:“桑宁,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晏,你一直未睡就是在看这个?”她拍着胸口笑的意味深长。
他浓密卷翘的长睫轻颤,一双眼睛无处安放道:“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总要学一学。”
他脸红的厉害,周身清冷气息都被稀释了几分,看起来实在是纯情的紧。
她心念一动,顺势坐到了他腿上,手勾住他脖子,纤长眼睫簌簌:“光学有什么用。”
他因她动作身体绷紧,潮红迅速在耳廓间蔓延开来,手下意识揽住她腰肢,声音染上一丝哑问:“那还要如何?”
她眸光从他滚动喉结上扫过,落在他微抿的薄唇上,捧住他容雅出尘的脸,笑的暧昧旖旎:“还要实践才行。”
话毕,她倾身含住他唇,温软触感令两人身形都颤栗了一下。
他愣了一瞬,手中册子啪嗒掉在地面,旋即覆在她腰间的力道不断收紧,另一只手顺着她脊背而上扣住她后脑勺,虔诚的与她吻在一起。
窗台上她前两日搬来的那盆风雨兰开的正盛,粉色花朵如同一朵朵美人面,瑰丽多姿。
本想浅吻即止,可她实在太过美好,他根本舍不得松开。
越吻,他越渴。
他就像沙漠中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水,可品尝后发现她不是水,而是让他越来越渴的松油。
体内的火越烧越旺,他渴望得到更多,想要将她揉碎嵌进自已身体中,让她永远属于自已。
微凉的掌心覆在她圆润肩头,修长指节探进她单薄衣料里,触及那光滑细腻肌肤瞬间,他快要濒临溃堤的理智忽的回笼,猝然推开她,嗓音已哑的不成样子:“不…不能再继续了。”
沈宁猝不及防被他推开,眼中还迷蒙一片。
他平复自已呼吸,面上一派隐忍:“明日便是成亲日子,早些回去休息。”
他赶她。
沈宁心中明了,这男人克已守礼惯了,必然不会动她,所以她才敢肆意勾他。
她淡笑,手还搂着他脖子不放:“我们早晚是夫妻,亲一下也没关系的。”
她身上清香不断往他鼻尖钻,扰的他心都是乱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道:“我知道。”
见他不欲再继续下去,她起身:“那你早点休息。”末了提醒他:“晚上看书伤眼,明日还有时间。”
视线相撞,他脸颊发热应声:“好。”
关门声响起,他还回味在方才的吻中没回过神来。
窗台上,风雨兰随风摆动着身子,静静注视陷入情爱中的男子,怅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