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渐渐逼近，蓝灰色的波涛在脚下翻滚着，似乎随时会吞没这片大地。郭昭阳一行三人沿着破败的街道，朝着山丘更高的地方攀爬。脚下的废墟遍布苔藓，水渍沿着裂开的地面慢慢渗透，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腥味，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一路上，他们步履沉重，谁也没开口。卡丽妲低着头，眼神呆滞，显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恢复过来；金尚雅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卡丽妲，眼中闪过复杂的担忧；郭昭阳走在前面，偶尔用脚拨开挡路的杂草，想找点轻松的话题却无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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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后，郭昭阳终于忍不住，故作轻松地回头说道：“尚雅，我们现在中文教学可以升级了，教卡丽妲几句简单的汉语吧？”
金尚雅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教汉语？”
“当然！”郭昭阳一边走一边说，“再说了，语言是交流的桥梁。对吧，卡丽妲？”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卡丽妲，扬了扬眉毛。
卡丽妲抬起头，用茫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她轻声问：“What did he say?”
金尚雅翻译后，卡丽妲只是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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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又走了一段后，郭昭阳依旧不放弃。他停下脚步，站在一块裸露的石头旁，拍了拍背包：“不行，这路太难走了，咱们必须聊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来，卡丽妲，我教你几句简单的汉语。比如这个——‘谢谢’，意思是Thank you。”
卡丽妲终于抬起头，盯着郭昭阳看了一会儿，嘴角动了动：“Xie...Xie?”
“对，就是这样！”郭昭阳露出满意的笑容，鼓励地点点头，“还有‘你好’，意思是Hello。”
“Ni...Hao...”卡丽妲轻声学着，却怎么也发不准音，语调硬生生地变成了古怪的腔调。
郭昭阳憋住笑意，摆摆手：“没关系，慢慢来嘛。咱们还可以学更有用的，比如——‘卧槽’，遇到危险就喊这个！很实用。”
金尚雅忍不住扶额：“昭阳，你能不能教点正经的？”
“这还不正经？‘卧槽’是多么有感染力的词！”郭昭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卡丽妲看着两人斗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Woca...Woca?”
“对对对，没错！这发音天赋绝了！”郭昭阳朝她竖起大拇指，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个词‘牛B’，超级厉害的意思！”
“牛...B？”卡丽妲皱着眉头，反复咀嚼着发音，似乎在努力理解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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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相处下来，卡丽妲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她开始参与到两人的闲聊中，尽管语言不通，但那蹩脚的汉语和英语却意外地让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天傍晚，他们停在一处废弃的车站里休息，郭昭阳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汉字：“来，今天我们再学点新词。‘可以’，意思是‘OK’。”
卡丽妲蹲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Ke...Yi?”
“对！再来一个简单的，‘没问题’，意思是‘No problem’。”
“Mei...Wenti...”她反复念了几遍，忽然抬头问：“This...important?”
“当然重要！生存嘛，多学几句总没坏处。”郭昭阳一本正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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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尚雅在一旁笑得直摇头：“昭阳，我看她记住的就只有‘卧槽’和‘牛B’。你倒是教点正经的啊。”
“你懂什么？”郭昭阳挥挥手，“关键时刻这些词才能迅速表达情绪，比如看到危险就喊‘卧槽’，干得漂亮就夸‘牛B’，你看，多实用！”
卡丽妲听懂了一些，憋着笑重复了一遍：“Woca...Niubi...TMD!”
“可以可以，完美！发音越来越地道了！”郭昭阳兴奋地拍了拍手，像是教出了一个满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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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生活艰难，但几人的相处渐渐让沉重的气氛有所缓解。卡丽妲时不时冒出几句蹩脚的汉语，惹得郭昭阳和金尚雅哈哈大笑，而郭昭阳的“语言课”也成了三人每日的固定节目。
然而，海水的上升却始终提醒着他们现实的残酷。每走过一处被淹没的街道，郭昭阳都会停下脚步，眺望远处的废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故作轻松地说道：“走吧，山还在前面呢。说不定那里有希望。”
卡丽妲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低声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