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按住他们,让他们给这些冤魂磕头道歉!”
苏芷瑶一挥手,几个大汉,将他们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砰!”
“砰!”
“砰!”
不多时,他们的额头都流下的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百姓们眼含泪水,却高兴不已,激动地吼道。
“道歉!”
“让他们去死!”
“磕死他们!”
“杀了他们!”
“为死去的人报仇!”
阮家祥心惊肉跳,害怕她将人都弄死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阻拦。
苏芷瑶一声令下,“停。”
大汉们一松手,那些人瘫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让人将李平安和刘武送去就医,其他人么,“若人死了就扔进山谷中,若是命大,便交给阮大人。”
阮家祥见她笑着看向自已,后背被冷汗浸湿,忍不住摸了摸发凉的脖颈。
而这边,刚才久聚不散的烟雾,像是释怀一般,四散开来,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轻轻地沾染某个人的衣襟,贴贴某个人的脸颊,依依不舍、流连徘徊,好一阵子,才缓缓升起,彻底消失在天空中。
百姓们见到这一幕,再也绷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
“娘,你别走,我舍不得你呀!”
“爹,坏人被抓住了,你终于能闭眼了!”
“我的宝儿,娘想你呀!宝儿!”
“我的孩子呀,下辈子投个好胎,莫要再投身庄稼户家了!”
“青天大老爷来了,他们为你们报了仇呀!”
“你们终于能瞑目了!”
“你们安息吧!”
众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痛心断肠。
僧人们念着《往生咒》,悼念亡魂。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
“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唎。娑婆诃。”
大家的哭声震天,久久不息。
阮大人安抚了半天,才让众人平静下来。
他趁机说道,要为大家建祠堂悼念亡魂、建学院培养人才。
众人感激不尽,跪下来直呼。
“感谢阮青天,真是皇天有眼!”
“青天大老爷呀!”
“老天终于开眼了!”
阮家祥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起自已二十年前刚做官时,当年自已也是赤城诚一片真心,意气风发、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想要改变穷苦百姓的命运,拯救被欺压的民众。
可是时间长了,被这污浊的官场染成了黑色,早已忘了初心。
如今他看着百姓们如此感激不尽的样子,他心潮澎湃,原来这就是成为一位被百姓爱戴的好官的样子,原来这就是拯救他人的样子!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有些东西在心底扎根发芽。
苏芷瑶趁机宣布,将李平安及刘武的田地分给庄子上被迫害的人,并且每家每人苏家补五十两银子,相当于一个人补了一家子十年的家用。
而且,若是有人愿意再租种苏家的田地,再让利一成,租子仅四成,永不增长!
百姓们一听,激动地喊了起来。
“谢谢苏家!”
“感谢苏小姐!”
“苏大善人,不仅救了我们的命,还解决了我们的困难!”
“谢谢苏小姐,真是活菩萨!活菩萨呀!”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愿意用五年,不十年的寿命,换取小姐一辈子平安无病无灾!”
“我为小姐立碑祈福,我每日吃斋念佛,感谢小姐!”
阮家祥由衷地佩服苏芷瑶的手段,出手大方、真正为人着想,不枉百姓们对她感恩戴德。
半夜。
苏芷瑶安排完所有的事情,松懈了下来。
一直强撑的身体,如摧枯拉朽般垮塌。
寻夏起夜,发现苏芷瑶躺在床榻上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吐露着滚烫的气息,连忙派人去叫大夫。
院子里众人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纷纷点灯来看。
裴晟安从后院赶来,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寻夏。
“不要急,小姐这些日子没休息好,一时染了风寒,她底子好,不会有什么大事。”
小姐一向不怎么生病,可今日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真是吓到了寻夏,若小姐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真是没脸回苏府了。
“你去拿些白酒,替小姐擦拭全身,再让厨娘准备些点心、果脯,一会吃药用得上。”
寻夏见裴公子十分镇定,条理清楚,不由得按照他吩咐的去做,反倒是忘了玄鸣交代给她的话。
裴晟安走进内室,用颤抖的指尖轻触她的额头。
滚烫。
他满目怜惜,恨不得能以身替她受罪。
苏芷瑶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已的脸颊。
“舒服。”
过一会还翻了个面,然后将温热的手随意丢弃。
裴晟安果断将另一只手递了出去,没用两下就被丢弃了。
就在裴晟安怅然若失的时候,寻夏已经找到大夫,带了进来。
大夫把了脉,开了三副治疗风寒的药,吩咐好生照看。
寻夏将药递给其他人去熬,将裴公子请出去,替小姐擦拭身子。
她后半夜出来换水,发现裴晟安一直在院子里。
他负手而立,脸庞紧绷,双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心。
寻夏暗叹裴公子的深情,安慰道。
“小姐已经好些了,裴公子快些休息吧。”
裴晟安点点头,脚步却一动不动。
寻夏无奈,思索了片刻,请裴晟安进去瞧上一瞧。
裴晟安听了眼前一亮,几步就跨进屋内,来到床边。
苏芷瑶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颊的红润消退,紧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刚才痛苦不堪的模样不见了。
裴晟安在寻夏看不见的角度,伸手轻轻触碰,苏芷瑶的面颊和嘴唇。
叹道,快些好吧,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寻夏在身后劝道,“公子还是快去休息吧,小姐这有我伺候。”
裴晟安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天色亮了,苏芷瑶清醒过来。
寻夏对她感慨裴晟安,“裴公子昨夜一直担心小姐,都不肯离去,见小姐退热了才放下心,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苏芷瑶心里暖洋洋的,他倒是有心了。
两日后。
苏芷瑶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回京。
阮大人将庄子上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也准备离开。
百姓们得到消息,蜂拥而至将她们的马车团团围住,拦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