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命人拉开他,坚定地说定会秉公执法,替他查明真相!
一个接一个的人申诉着冤情,阮大人按照他们的话,还抓住了一群残害百姓的人。
此时,一老人被人用床板抬了出来。
他撑着床板,喘息着指向李平安,“老、老朽,在庄子上、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李平安、接手、庄子上,老朽、就在这生活,我、我、能做证,他就是真的李管家!”
李平安身上的污秽被几桶水泼了干净,此时见到老人,双目猩红,恨不得生吃了这个胆敢指认自已的人。
“老朽、老朽还有证据,我当年帮他、做下许多恶事,我自已就是人证!我也,举报,自已!”
众人一片唏嘘。
老人早年善恶不分,做下了许多坏事,如今真的是得到了报应,儿子女儿接连离世,孙子辈的仅剩下一个如今缠绵病榻,他希望这次能洗清楚自已的罪孽,好让老天饶恕过他。
老人将事情和证据一点一点拿出来,李平安的面色苍白如纸,肩膀耷拉下来,如同被人抽掉脊梁骨一般,陷入深深的绝望,在这一刻,他终于悔恨交加!
苏芷瑶最关心的一件事,终于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
经过裴晟安几天的不懈努力,终于将庄子上的账目、李平安、刘武等人家中的钱财整理成账册。
这几日他熬红了眼,整个人疲惫不堪,却面带笑容地来到苏芷瑶身边。
“小姐,账册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过目。”
苏芷瑶随手翻看了几页,一个个数字让人触目惊心,这个庄子年头好的时候能向苏家进贡两千两银子,还有家禽家畜、珍贵猎物,粮谷、珍稀米类、干菜野货等东西。
前两三年因为灾情,苏家不仅免了租子,还贴补了些粮食。
可是李平安胆子大得很,欺上瞒下、压迫百姓,将租子提高了两成,不顾百姓的死活,灾情期间一分租子都不免,硬生生地将佃户逼上绝路!
这庄子五六年前,收成好的时候,能营收六、七万两银子,中间的五万多两都到了李平安自已的口袋中,难不得他过得这般滋润,简直成了当地的土阎王!
苏芷瑶攥着手中的册子,将纸张捏出了褶皱。
“小姐,不必为了这群畜生生气,他们做的恶已经报应在自已身上,等待他们的是秋后问斩,人头落地。”
裴晟安温声劝慰,右手轻轻地包裹苏芷瑶软糯的小手,一点一点安抚她紧绷的手指,等人慢慢放松,才抽出手中的账册,随手扔在桌子上。
他没敢多摸,生怕惹得人厌烦,所以很是可惜的拿开了手。
他从几案上,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水。
“小姐,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苏芷瑶接过茶盏,疲惫地倚着抿了一口,眉头隐含郁气。
她都不知道自已有多久未曾开心过了。
裴晟安心疼地看着她,想要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苏芷瑶眼睁睁地瞧着此人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触自已的眉心,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裴晟安触及她娇嫩的肌肤,猛地回过神来,自已真是鬼使神差了,竟然直接出手了。
可如今后悔也没得机会,他见苏芷瑶眼中没有厌烦,试探着一点点摊开她眉心的褶皱,顺着眉心拂过她的眉尾,扫除她的浮躁。
“小生心目中的小姐,乐观开朗,无忧无虑,小姐拯救了这么多人,是他们心目中的救命恩人,所以不要被这乌烟瘴气遮蔽了心性,小姐只管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操心就好。”
苏芷瑶听完,别过脸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她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从小到大,听老师的、听家长的,听领导的,自已并未承担过什么大责任,也不曾背负过别人的性命。
可是到了这,她是个主子,小事上自是不用她操心,可是大事上,事事都要她拿主意。
平日里吃喝玩乐,拿主意是很自由,可是到了危急时刻,他们的性命背负在她的身上,所有人都等着她做决定,一切的责任都需要她去承担,她的一举一动极可能会导致相关人丧命。
她不得不殚精竭虑、小心翼翼,生怕自已害了别人。
她将自已的害怕、恐惧全部藏进心底,不敢暴露分毫,生怕散了士气。
裴晟安却让她不要担心,让她一直开开心心地。
苏芷瑶委屈又难过地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裴晟安拇指轻蹭她的泪珠,戳破一颗便触碰到她的肌肤,如此娇嫩、如此惹人怜爱,他叹慰道。
“莫要哭了……”
哭得他心都要化了。
玄鸣突然闯了进来,见他竟敢触碰小姐,呵斥道。
“大胆!登徒子,竟敢对小姐不敬!”
苏芷瑶连忙背过身子,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深呼吸平息着悲伤。
裴晟安面色不虞,眼神阴翳,不紧不慢地调转身子,望向玄鸣。
“玄鸣护卫,你误会我了,刚才小姐眼睛进了东西,小生上前查看,并无僭越之行。”
真是碍眼。
元昊是怎么办事的,真是废物,还没有把人弄走。
看来还是要他亲自动手。
玄鸣还欲说些什么,苏芷瑶红着鼻尖打断他。
“够了,有什么事?”
“阮大人,让我来问,三日后的祭奠小姐准备如何办?”
苏芷瑶拧眉,“山坳中的尸骨数量多,难以分开,从庄子上选取一块风水宝地,再从寺庙中请些师傅前来念经超度,让这些冤魂能早日投胎转生,你先询问阮大人的意思,具体细节可以再商议。”
玄鸣领命,准备离开。
一直沉默的裴晟安突然开口,“小姐,账册已经整理出来,你准备作何打算?”
苏芷瑶陷入沉思,这次所获金银不菲,虽说李平安是苏家的家奴,抄没的家产都应该归于家中。
可是李平安所犯的事,已经不仅仅是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他还买卖妇孺、残害百姓,所以这钱……
“将账册和所有钱财,都交给阮大人。”
玄鸣惊呼出声,“小姐,所有的?这可是苏家的东西!”
“小姐是要以退为进?”裴晟安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