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裴晟安跟着自已,抄检李平安的家。
他们分成了两拨,苏芷瑶带着玄鸣,裴晟安带着寻夏,整整一夜未眠,一直整理到第二天晌午才清查完毕,光是账册就整理了四五本。
查抄出来的白银约十万两,珍珠翡翠宝石等五大箱,玉器瓷器漆器十余箱,绫罗绸缎布料、皮毛等三十多箱,不过古玩书画倒是寥寥无几,想来应该是自已不识货,害怕被人坑骗,所以没收藏这些东西。
大越朝一个七品县令的年俸禄才45两银子左右,真是没想到呀,而李平安一人掌管庄子十余年竟然敢贪污下如此多的银子!
苏芷瑶环视着眼前的金银珠宝,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因为她不敢想,这上面到底沾染了多少血污和冤魂,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让多少百姓困苦不堪。
众人站在她的身后,皆是神情凝重。
苏芷瑶眼前一黑,这才感觉有些头昏欲裂。
再看看身边的人,也是满身疲惫,裴晟安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
于是她吩咐玄鸣派人轮流看守此处,其他人全都去休息。
“小姐要去何处?”裴晟安却站着未动。
“我想看看阮大人审问得如何了。”
“我陪小姐一同去。”
玄鸣还没走远,听见此话阻拦道。
“不劳烦裴公子了,裴公子身子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小姐有我们。”
裴晟安勾起的嘴角凝固在嘴边,冷冷地盯着碍眼的人。
“玄鸣护卫不应该听从小姐的吩咐,尽快安排人看管此地?裴某觉得玄鸣护卫还是莫要拖延时间,耽误了小姐的事情。”
玄鸣像护小鸡一样挡在苏芷瑶面前,警惕地盯着面前不怀好意的人,不肯让开。
元昊好笑主子吃瘪,到底是害怕惹祸上身,一把搂住此人的肩膀,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走了,给二人留出空间。
苏芷瑶无奈笑了笑,“玄鸣对你有些误会,等时间长了,他自会知道你是个好人,莫要生气。”
裴晟安大方地摆手,“玄鸣护卫恪尽职守、忠心耿耿,小生不敢有怨言,日后小生定谨言慎行,早日和玄鸣护卫化干戈为玉帛。”
心底却暗想,要想个法子把人调走,他跟苏芷瑶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培养感情已是万难,可不能再让人插手其中,耽误了他们二人!
他一边沉思一边跟在苏芷瑶身旁来到审问的地方。
阮大人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见了他们叹了口气,让人先坐。
苏芷瑶赶忙问道,“大人,可是审问得不顺利?”
“李平安老奸巨猾,死不吐口,一口咬定了是刘武污蔑,”阮家祥疾言厉色,“他仗着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死不承认,还说自已的银子是做生意、租田种田得到的,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可问过庄子上的村民?年龄大的人应该会有些印象?”
阮家祥摇了摇头,“庄子上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生怕被报复,所以……”
裴晟安出个主意,“那就让人知道李平安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人们放下畏惧,自会有人吐口。”
“你的意思是?”
阮大人一听见此人发话,凝神倾听。
“将这二人打断四肢绑在村口示众三日,不给吃不给喝,让百姓们看看热闹,若是他们本人能交代最好,若还是冥顽不灵,也要看百姓们让不让他活!”
苏芷瑶没想到,裴晟安竟然跟她的想法一样,眼睛猛然一亮。
“若是百姓暴走,把人打死了?”
裴晟安扯扯嘴角,“派士兵把守,再叫个大夫吊着他的命,即可。”
苏芷瑶却有个更好的想法。
她借阮大人的手将李平安和刘武绑在村口,当着二人的面冲着阮大人说道。
“大人,您是不知道,被关押在山坳中的百姓日日遭受凌辱,苦不堪言,所以昨日一见到这二人分外眼红,下手不知轻重,一不小心打断了他们的四肢,不过,好歹没伤到人的性命,不耽误阮大人审问二人。”
阮家祥点了点头,“他们作恶多端,就当作是报应,反正只要人没死就好,我对上面也有个交代。”
李平安和刘武被死死地捆着,听到这一番对话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苏芷瑶一挥手。
玄鸣手持手臂粗的长棍,朝着他们走来。
李平安他们二人惊恐地睁大双眼,脑子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却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李平安脸上赘肉颤动,狰狞道,“阮大人,你可是朝廷命官,当朝有律法,不得屈打成招,你不能听这个贱女人的话!”
“我是清白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干的,你不能平白污蔑我!”
刘武听他撇得一干二净,怒不可遏,“呸,你清白,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让我假扮你,用了你的身份,你在背后指挥我,利用我做尽坏事,如今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李平安面露不屑,他布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防止东窗事发牵连到自身,所以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刘武仅凭自已的一张嘴,又如何能绊倒他。
“你空口无凭,胡乱攀咬,罪加一等,阮大人定要尽快处死他。”
二人斗成一团。
玄鸣已经来到刘武面前,他让一人抬起刘武的右臂,举起棍子狠狠地敲了下去。
“啊……”
不似人的惨叫声从刘武的口中传出。
玄鸣又让人抬起他的右臂,举起棍子……
刘武本欲昏厥,一见此情形,打了个激灵,连连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都交代,我什么都交代呀!”
“不干我的事,真的不干我的事。”
“咔嚓!”
刘武下半身湿漉漉的,彻底昏死了。
“啧啧,真是不经打,”玄鸣调转方向,来到李平安面前。“李管家,该你了。”
李平安面如土色,肥膘晃动,“阮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和他们为伍,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家中的钱财都是你的,都给你!”
“阮大人,我求你,你放了我!!”
阮家祥摸了摸鼻子,若没有面前这两位祖宗在,他说不定会答应,可是如今,他可是求错人了。
苏芷瑶嗤笑一声,“玄鸣还等什么呢!”
“好嘞,”玄鸣应道,“李管家,你放心,刚才在刘武身上试过了,我保证给你也弄得干净利索,少让你受些罪,不知道李管家能不能把金银分我一些?”
李平安被他无耻的话气得面红耳赤,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等他日后活下来,一定要了他的命。
“嘭!”
李平安眼球突出,无声的惨叫响破喉咙。
“哎哟,失手了,失手了,你说你吃这么胖干什么,还要再受一次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