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在A区。”
说话间男人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起身。
“把之前冰冻的那两个东西投入实验里。”
“好的，呈哥。”
“准备准备，第二个实验可以开展了，先从东城区开始。”
“这段时间吗？”
刀疤男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这个实验他们从2016年就开始准备，直到两年后也就是18年才有了显著的成就。
该说不说，在“启航”幌子之下的研究排除了太多太多不必要风险。“启航”计划的确是国家层面的大型活动，按道理各方面的监测评估应该是无比严格才是，但…凡事都有弱点。
而往往这些弱点也可以成为一件利器，成为无比锋利的刃。
呈贡思索半刻，将桌上的资料又重新拿起。
《神经分子提取——张怜梦》
《Y病毒人体实验分析汇总》
“半个月后全面实施。”
实验有二，这是呈贡花了半辈子心血的成果，尤其是第一个。
他的女儿能不能恢复，这次的提取是关键。
不能有半分差错。
…
“然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宋郁雪半靠在沙发上，话落陆茗然喂水果的手一顿。
小表情很快被某人掩去，几乎只是一瞬间。
将切好的芒果递到她嘴边:“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我问你颜酒卿的事，你为什么话中有话，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是发生了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宋郁雪将递过来的叉子放到果盘上，歪着头眼神直勾勾的。
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已说了假话呢，陆茗然笑了笑，一把搂过她的肩膀。
虽说脸上带着笑意，宋郁雪只觉得这反而只是掩饰接下来说得话，好让氛围不那么沉重。
“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宋郁雪的话落在耳边，和往日无数次一样让陆茗然感到心安，就像一个无法撼动的依靠，让风雨中飘忽不定的小船逐渐平静下来。
谁都不知道陆茗然心里在想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去向自已的爱人述说这件事，这件她们共同经历的事，这件事可能会让自已在意的人遭受打击，或者说强制揭开过去的伤疤。
两人的视线在同一秒对视，陆茗然犹豫半晌决定不再隐瞒。
就像宋郁雪说的，要一起面对好多好多事。
“你曾跟我说过，你忘记了某一年的事，是那种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的甚至怀疑自已从未经历过的那种感觉。我也是。在WT比赛前张怜芯曾找过我。”
“张怜芯？张怜梦的姐姐？”
“嗯。”
“她那天给了我一份资料，里面是你在2018年写下的日记还有一张照片，就是我床头柜那张照片。”
“我写的？2018年的日记？”宋郁雪沉思，将视线重新落在陆茗然脸上。
“那…是和你有关吗？还有那张照片，是…我拍的？”
两人共同忘记了的那一年，甚至当时还一起入选了“启航”人才计划，虽说这些都是后面才知道，但宋郁雪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被人刻意抹去。
“嗯，你上面说要将照片洗出来给我，还有你说他们都好‘压抑’。我觉得这些肯定和当时所处的环境有关。后面张怜芯告诉我，那时其实有两个实验在同步进行，现在我能确定的是其中某个实验和我们俩有关，我们是参与研究的人，同样，也是实验对象。也就是她说的实验有二，本体有二。但关于另一个实验是什么我不知道。”
陆茗然将心里藏起来的话悉数吐露，她们被人提取了某些基因物质，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后面竟然选择“放过”她们，只是用某些手段抹去那段记忆。
宋郁雪将眼底的震惊一点点平复，那个世界经历过的人体实验在这个世界重演了。只不过，这次是然然也参与了。
关于自已的过去，自从上次发现“离城”这个世界后，所谓的系统奖励让自已对以前的某些点点滴滴有了片面的了解，上一世自已的不幸在这个世界得到弥补。
“实验内容是什么。”
“基因重组，提取高分子物质。”
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另一个实验又是什么。
两人短暂陷入沉默之中，陆茗然率先开了口，半分试探的语气:“宝宝，你…”
宋郁雪回过头，几乎是立马懂了陆茗然的隐喻:“我没事，我说过我们要一起面对很多很多，这些算不了什么，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宋郁雪向来不爱说煽情的话语，但在面对喜欢的人时，这些话好像就变成了对方的良药。
只属于陆茗然的良药。
“然然，关于另一个实验，我觉得可能和上次k市那群黑衣人有关。”
“黑衣人？那次大流感前在东城区闹事的那群人？”
那件事之后，宋郁雪其实断断续续在网上了解了许多，第一是因为妈妈医院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嗜水病人还有无法判断死亡原因的孩子，这些时间，在徐兴梅口中也经常听到医院那边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这些虽是猜测，但强烈的不适让自已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张怜梦和颜酒卿，她们会不会…然然，要不要报警。”
宋郁雪突然严肃起来，她们俩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都是WT参赛选手、聪慧，所谓的高基因实验对象。
莫名退赛。
“我私下派了人调查，只不过线索太少，后续我会联系警方，这件事参与的应该不止我们想的那些人。”
陆茗然早在很久之前就派人调查过，只是结果不尽人意，现在那些事渐渐浮出水面，那么调查的方向就会明显很多。
可…为什么张怜芯要告诉自已这些呢。
张怜梦和她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真的忍心让背后的人做这些事吗。
宋郁雪说的那群黑衣人和她妈妈医院发生的事又会不会和另一个实验有关。
在房间的某个人角落，有个红点忽闪忽闪…
在另一个国度，夜还不算太深，拄拐杖的男人阴郁一笑。
在他的背后是某份录音文件，桌上还有一份病情报告，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