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匆匆整理了几套衣物,包括卫宗的换洗衣裳,带上银票,又吩咐家丁将卫宗抬上牛车,和卫蝶一起护送他去县城。罗氏则留在家中照顾胖墩。
经过镇上时,几人改乘马车前往县城。
卫宗在半途中苏醒,发现自已的右手痛得要命,完全用不上力。他又痛又恨,发誓治好手伤后,定要将卫泉狠狠踩在脚底。要将今日所受的痛苦,加倍还给卫泉。
而卫泉在忙着为明年的科考做准备。要赚银钱,要报仇,但参加科举考试也是正经大事。想要带领家人跨越社会阶层,必须通过科考。
他先前已经拿着礼品拜访过镇上的一位老夫子。这位夫子的门下出过童生,还出过好几个秀才,说明他在押题上还是有些道行的。
世上的夫子众多,但真正有名望,能赚到钱的,必有其过人之处。即使是在后世,能押中初中考高中,高中考大学的老师,也都非等闲之辈。
卫泉对这位老夫子非常尊敬,还将自已写的时文,拿给他请教。而老夫子亦是不吝赐教。
如今暂时不收野菜,卫泉上午在家自习,下午便给双胞胎和里长的孙子启蒙,教他们识字算术。
丹彤从系统商城定制了一批毛笔。竹子做的笔杆,没有任何文字图案,仅需8元一支。也有最低1元一支的,丹彤觉得太次了。
卫泉说8元一支的毛笔,和书肆里标价一百文一支的毛笔相差无几。
丹彤又从商城买了一千张仿古的无格毛边纸,也才100元而已。在古代,毛边纸属于比较次的纸。农户人家的孩子上学,买不起好纸,就用这种毛边纸。
卫泉教里长的孙子读书,不收取一分一毫的束脩,也免了毛笔和纸的费用。里长又是一番感谢。
而正在盖的新房屋,由丹彤监督。卫泉只是空闲时去看一眼进度。
王五的相好从县城回到云镇,王五也跟着回到云镇。
这日,王五和另一个年轻小伙,坐在小摊前的桌子上吃馄饨。
他身穿粉蓝色外衣,娃娃脸上长着一双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这副长相和装扮,引得路过的年轻女子抬眼偷看。
年轻小伙扬了扬下巴,示意王五看过去:“那个姑娘似乎倾心于你。”
王五对这些妙龄女子兴趣缺缺,眼神都不给一个。他喜欢人妻。
王五淡淡地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妹妹,只喜欢姐姐,特别是那些已经成亲的姐姐们。”
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走过来,在王五对面的小桌子旁坐下,点了一碗阳春面。
王五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神色自若,笑着对同伴道:“人妻才好呢,比妓女干净;心态也平和些,不会动不动就生气,叫你去哄她;不费心不费钱;有的人妻姐姐,反过来给你银子。”
他的同伴早已了解他的秉性,对他的这番话并不觉得惊讶。
坐在他对面的书生道:“你看起来很得意。”
王五依然笑得吊儿郎当:“一般般得意。”
卫泉不再说话,默默地吃面。
王五给他戴绿帽子,还骗走丹氏七两银子和一支银簪。这口气他若是咽得下,就不是男人。
故而卫泉私底下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他从县城回来了,便前来一探究竟,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王五的挑衅,卫泉选择暂时隐忍,装作不知道。
拜姚氏所赐,卫泉遭受过舆论暴力,他亲身体验过被众人舆论攻击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王五这种人没有底线,也不要脸面,但自已和丹彤,不能因为他而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特别是丹彤,她什么都没做,不能让她在众人面前失去尊严。
卫泉平静地吃着面条。然而,有那么一瞬间,王五似乎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冰冷冰冷的,王五不禁打了个冷颤。
再一细看,卫泉眼里的冷意没有了,他心平气和地与王五对视一眼。王五便觉得方才只是自已眼花。
自从卫泉将卫宗的一只手打断,丹彤用锥子将村里三个无赖扎了个遍后,小林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不好惹。轻易不敢挑衅他们。
而王五不是小林村的人,是隔壁村的人。他近日又刚从县城回来,因此并不知晓丹彤卫泉两口子的英勇事迹。故而并不将卫泉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卫泉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家里继兄非但不撑腰,亲妹子非但不相助,相反还设计陷害他。这样单薄的人家,不足为惧。
古代重男轻女,其中一个原因是,古代的律法不够完善,难以周全地保护每个人的权益,而男子能抵抗外人的进攻。
譬如你若是有八个儿子,那么你可以在村里横着走,谁都不敢招惹你。但若是孤儿寡母,很可能会遭到旁人的欺凌。卫泉也是可以被欺凌的对象。
王五是家中幼子,排行第五。长着一副好看的面孔。从小在爹娘的溺爱中长大。他虽生于农户之家,但吃不得一点苦,既不会种地,也不识字。只凭着一张脸混迹在人妻堆里。
他见丹氏举止轻浮,以为她和某些人妻一样,耐不住寂寞。又因丹氏面容娇美,便起了色心。
王五料到丹氏会轻易地上钩,但没料到她连一对儿女都不要了,像个傻子一样,一心一意要和他私奔。
他不过是想寻一个干净些好看些,且免费的人妻玩玩,仅此而已。那么多清白的好姑娘不娶,却和一个残花败柳的人妻私奔?失心疯了吗?
王五本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但丹氏说她存了些银子,能支撑俩人生活一段时间……那便先拿到银子,再拒绝好了。
王五讨厌负责,讨厌纠缠不清,且丹氏的银子也被他抢走了,按说他该和丹氏断了联系,从此各走各路才是。
但他在小摊上意外地见到了卫泉,温吞吞的性子,看起来没什么脾气,身上的衣裳却是细棉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