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冬听了这话,目瞪口呆。
她默默看向姜酒宁,眼神里写出几个大字:丧心病狂!
姑娘连一个乞丐的钱都不放过?!
可惜此时的姜酒宁正背对着她,没有接受到她的目光,不然铁定敲她一个爆粟!
小慈头皮一紧,干巴巴地道:“姑娘说的是什么钱袋,我怎么听不明白?”
姜酒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双手抱胸,俯身靠近她,“就是你刚刚从我身上顺走的,放在你右边袖子里绣着海棠花的钱袋。”
她歪了歪头,勾唇,“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晓冬瞪大了眼,这瞎眼的姑娘竟然是个小偷?!
小慈垂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半晌过后,她咬咬牙,从右边袖子掏出钱袋递了出来。
姜酒宁接过,扯开带子看了一眼,见钱没少,就收入了袖子中。
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叫小慈的姑娘,之前见她的时候她皮肤白嫩,中气十足,怎么这会面黄肌瘦,看着和营养不良似的。
她摸了摸下巴,莫非是最近的行情不好?
长安城内的傻子不好骗?
晓冬狐疑地瞧了小慈好几眼,突然认出了眼前人,一捋袖子,“姑娘,这人又是碰瓷又是偷窃,我们拉她去报官!”
报官两字一出,眼前的姑娘猛地一抬头,眼睛瞪得直直的。
隔着白布,姜酒宁看不清楚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
不过对于哓冬的提议,她还是否决了,“算了,事不过三,姑娘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我们走吧。”
姜酒宁转身离开,小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拐过一个街角,晓冬朝后看了一眼,见小慈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不远处,注意到她回头,立刻往一边的巷口闪了进去。
片刻后,又探出一个头来,似乎是在看她们走没走。
晓冬不解地道:“那姑娘怎么一直跟着我吗?难不成还想找下手的机会吗?”
姜酒宁也不懂,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明日就是中秋宴,她要去药铺买点“好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小慈紧抿着唇,似乎还想跟,可她余光中忽然瞄到不远处正盯着她的身影,只能咬咬牙,像刚刚一样,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
第二日戌时。
世子府的马车准时停在了姜府门口,姜酒宁在一众艳羡惊叹的目光中施施然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顾长枫看到她诡异的打扮,先是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才一言难尽地道:“你这是?”
姜酒宁展开衣摆,若不是马车内空间有限,她铁定站起身转一圈。
“怎么样,难道不好看吗?”
顾长枫:“……倒也不难看。”
要不是她脸上那黄的绿的蓝的紫的胭脂擦了个干净,她今日这身装扮倒有点像围猎场上初见。
主打一个从头绿到脚。
绿得发光。
姜酒宁眨眨眼,“吸不吸晴?刺不刺激?”
顾长枫深吸口气,“你这是准备吓死谢皇后?”
“不不不。”
姜酒宁摇头,一本正经地道:“那老巫婆脸皮那么厚,吓肯定是吓不死的,我这是准备恶心死她。”
顾长枫:“……你开心就好。”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等会跟在我身后,宴饮中途我会寻个借口离开,你放心,有我在,谢皇后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姜酒宁掀开车帘朝外看,闻言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古代的皇宫她还没看到过呢,她现在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紧张什么根本不存在的。
顾长枫:……
他知道她鬼主意多,定不会吃亏。
可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还是多嘴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派了两名暗卫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危。”
之前是怕她行事太出格所以让暗卫盯着她,如今两人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监视自然就变成保护了。
“暗卫?”
姜酒宁唰地将车帘放下,顿时就来了精神,“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不见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暗卫吗?”
她说着说着,口中开始配音,右手作刃在空中哗哗哗比划了几下。
顾长枫:“……倒也没那么神奇。”
他眸光微敛,“不过暗卫都是从小培养,万中挑一,身手和寻常侍卫相比自然不可同言而语。”
他看着姜酒宁,沉声道:“我手中有暗卫之事,事关机密,你……”
“我懂我懂。”
姜酒宁挪过去,拍拍他的肩,“放心放心,我知道你对外还要维持你柔弱的人设,若是被人知道你另有图谋,定然对你不利。”
不说昭平帝和燕北王之间微妙的关系,就近了说,那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只是懒得去理这些事,并不是不懂。
“暗卫暗卫嘛,顾名思义,当然要暗中进行。若是没有生命之危,不必让他们来,我自已就行。”
知道有人兜底,她现在信心爆涨,已经迫不及待大展身手了。
顾长枫见她捏着拳头,眼眸亮晶晶的,忍俊不禁地道:“你……你可真是……”
一天不找事就闲的慌。
如今两人捆绑在了一起,朝中关系纷杂,他有意再提点几句,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惊叹的声音。
“等等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
顾长枫坐直了些,略有疑惑,她向来淡定,何事竟能让她如此惊慌?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姜酒宁看着他,轻皱着眉头,“那暗卫随身保护我多久了?”
顾长枫脸色微变,袖中的手不自觉捏紧,莫非她察觉出他派暗卫监视她的事情了?
“这……应该有几日了。”
“那坏了。”
姜酒宁一拍掌,“那我这几日洗澡脱光光岂不是全被他们看见了?”
顾长枫噎了噎,“……这种隐私的时候暗卫自然会避开。”
“哦。”
顾长枫见她放心地靠回了车壁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刚要开口,又听她道。
“沐浴不会,那如厕的时候呢?”
顾长枫咬牙:“……也不会。”
姜酒宁摸着下巴,“他们随身保护我,那我在他们面前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了?”
“世子,他们叫什么名字啊,我平常可不可以召唤他们?”
“他们会轻功水上漂吗?会胸口碎大石吗?”
“还有还有,他们会轻功,能不能带我飞个屋檐什么的?”
“这种脱离地心引力的事,真是想想都刺激的不行!”
顾长枫:……
他就多嘴说这一句!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两人下了马车,早有引路的太监上来引路。
姜酒宁看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宫墙,在心中大喊。
“皇宫,我胡汉三,哦不,我姜酒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