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八点开始,元秦缩在后台角落张望:“哇塞,好多人呐!城哥宣传做的给力呀”
“完了,现在心里都开始打鼓了,砰砰跳得厉害。”元秦不停地碎碎念。
听了元秦的话徐正秋忍不住打趣他:“肯定都是冲着来我的,你紧张啥?”
以前“镜之境”巡演时也台下的观众更多,“镜之境”的他和宋心雨长得都挺像样,还有长相出众的陆凛,台下1000个观众里有至少一半是冲陆凛来的女粉,曾经他们也有过演出的门票被黄牛炒上天的时候,现在从头开始,徐正秋的心态反而格外平和起来。
元秦:“就不能是冲我姐来的?”
徐正秋笑了一下:“行了,不和你贫嘴了。”
“反正大家一起打拼,共享荣耀,加油!”
宋心雨忍不住嘴角上扬:“成熟了呀,晚上加油!”
嬉笑打闹了一会儿,外面的音乐停了一下暂时没了声响,全场安静了好几秒。
7:59,灯光猛地全黑了下来。
温城:“去吧,可别晚了场。”
不知是谁先瞧见了乐手们上台的身影,猛地发出一声高喊,紧接着欢呼声响了起来。
“无边镜”在欢呼声中开启了intro。贝斯和鼓的配合天衣无缝,吉他随后切入,一段精彩的SOLO奏响。
火红的灯光照着舞台,焰舌的狂舞在肆虐,整个舞台乃至周边的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红,仿佛要把这场地的一切都点燃,让所有的热情在此刻尽情释放。
开场曲目是《摇摇欲坠》。
这首歌是他们这张专辑最燥的一首歌,热血激昂,豪情万丈,旋律里满是少年独有的无所畏惧和呐喊。
宋心雨的嗓子因为这个月练嗓过度,带着些许疲惫的喑哑,但越是到了高音区,越发凸显的空灵质感便如同一缕穿透云层的清风。
一只奋力振翅的飞鸟,哪怕翅膀似要折断,也拼命朝着高远的天际冲刺。为了能和她的声音完美契合,祁斯易的吉他更加狂野地扫弦,发出尖锐的高音,仿佛是叛逆者手中挥舞的旗帜,毫不掩饰地宣告着叛逆的态度。
当唱到“黑夜里闪烁的星”时,宋心雨额头见汗,身体也微微发热,指尖颤抖地几乎拿捏不稳手里的麦克风。
元秦的鼓敲击地愈发猛烈,敲击的力度不断加码,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被徐正秋的贝斯稳稳支撑着。
叛逆有底气,呐喊有力量。
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在此刻尽情宣泄而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点燃,急切地渴望着与那阔别已久的酣畅淋漓相拥。
她耳边始终萦绕着吉他的声音,忠诚的护卫,紧紧相随,不离不弃。
她的眼眸不禁微微泛红,在结尾差点没能控制住,让声音出现几分颤抖。
她以前写词的时候满纸写的不是青春的懵懂情思就是远方的璀璨梦想。这首歌的曲是祁斯易写的,诞生在他们一次排练时的争执中,阴差阳错,却恰恰对上了宋心雨心底最渴望发泄出来的情绪。
最终歌曲在激昂的鼓点中收尾,元秦几乎敲破了鼓皮,大喊一声扔掉了鼓槌。
谁都没料到刚开场就能热血沸腾到麦吉亚的场地都要炸裂。原本还带着几分矜持观望的观众瞬间就被他们点燃了,呐喊从歌曲结束的那一刻起,足足持续了两分多钟。
宋心雨气喘吁吁地站定,她望向台下尽情摇摆的人群,外形和人设,全都是虚幻的,只有音乐的力量才能让歌迷相信他们的赤诚真心。
随后专辑里的作品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个遍。
“最后一首《梦海》,谢谢。”
《梦海》这首歌被不少歌迷奉为贝斯神曲,他们说贝斯的低鸣是求而不得的落寞和痛彻心扉的克制。
其实痛感不过是浅浅一层,浮于表面罢了。她听见徐正秋的贝斯的闷着,舞台的灯光调成了幽蓝,梦幻地像是月光洒在海面,水草的影子在摇曳。
梦在当下,要醒吗?
好像今天唱这首歌,她又有了血肉,他是一只受伤的野猫,外表佯装着凶狠无畏、呲牙咧嘴地怒视伤害,其实内心脆弱,在黑暗里战战兢兢地舔舐伤口。
自欺欺人的脆弱防线,稍有触动就会崩塌,将她淹没在无尽的悲哀之中。曾经没有释放的悲痛在她体内肆意流淌,她下意识地看向舞台左侧的徐正秋。
徐正秋依旧如往常一样隐在灯光的明暗交错处,他弹着他那把琴身做旧的黑色贝斯,朝着宋心雨用力点了点头。
宋心雨一怔,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喉咙像是被撕裂的疼,宋心雨终究什么也没表示,只是默默地扭过头去,面朝舞台下的观众。
首场演出圆满结束。
“镜之境”以前在B市的地下乐队里颇具人气,抛开陆凛的那些梦女粉和吉他粉,真正喜欢他们这只乐队的粉丝更多的是喜欢宋心雨飒气的舞台表现力,声音又极具感染力,乐队现场的氛围超燃,极少掉链子,也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而不喜欢他们的人则认为这几位长相太过突出,拿起乐器来像是拍电影,特别是陆凛,梦女又多,粉丝疯起来他们都害怕,陆凛退出“镜之境”之后,还有不少不喜欢他们的人叫好。
现在宋心雨的乐队重组起来,在乐迷圈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原来的一些忠实粉丝担心人员变动,宋心雨的音乐风格也会跟着变动。
在麦吉亚的首演结束后,原先的粉丝放下了心来,这支乐队的本质压根就没有改变过。
接着下一场的演出更令人期待了,首场卖了400多张票,第二场和第三场的门票竟然卖切了。
等演出结束后,宋心雨感觉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她感觉闷热得难受。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身体的线条,纤细的脖颈以及光裸在外的双臂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亮晶晶的水光。
“今天就到这儿了,谢谢你们来这里。”宋心雨朝下面看去,人潮涌动的舞台下,她看见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朝她投来一道目光,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光线交错,男人已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