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影摸着下巴,现在有个问题是,他们人手不够。
“殿下,我们现在有三件事要做。”
她比划着手指,“其一,便是查探刘刺史的下落;其二,摸清刺史府的情况;其三,便是这客栈了,闹市之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需得好好查查。”
她话说完,南舟忽然出声,“殿下,这些朝廷事务,草民不懂。”
“明日,草民打算去城中的药铺,以及流民聚集的地方,还有义庄等地看看。”
他是大夫,自然做他该做的事。
“也好,我们分开行事。”萧辞沉吟片刻后点头,“但这城中不太平,孤给你安排个人。”
嗯?
楚清影以为自已听错了,殿下还带了别人?
还未等她问出口,萧辞打了个响指,窗外忽地窜进来一个黑影,悄无声息跪在太子面前。
楚清影和南舟俱都被吓了一跳,两人静静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
离得这么近,她甚至感受不到这人的呼吸。
楚清影敢断定,他的武功,绝对在自已之上。
“玄离,你指个人,跟着南舟大夫。”
“是,殿下。”
地上跪着的人应了一声,又消失在窗外。
萧辞见他们惊恐失措的表情,无奈一笑,解释了一句,“孤身边的暗卫。”
楚清影愣愣点头,想着他是储君,身边有保护的人很正常。
蓦地,她想到澄明寺的那场刺杀,难道当时殿下身边没有暗卫?
她看着萧辞,不知如何开口。
转念一想,自已好像也没什么能值得太子算计的。
萧辞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又道:“孤身边人手有限。”
原来如此。
楚清影闻言不再胡思乱想,琢磨着殿下是不是暗中做了安排。
若是玄青在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他矜贵非凡的主子,何曾像谁这样解释过自已。
“多谢殿下,草民先行告退。”
南舟起身告辞,太子虽没有避着他的意思,可他清楚,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并不好。
至于阿沅,她有她自已的选择,太子人品贵重,他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况且,阿沅也不是个会让自已受委屈的性子。
他这样想罢,又思索着该为明日要做的事准备一下才是。
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
楚清影见他还顶着那张难以言说的仪容,不由得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递过去,“殿下要不清洗一番?”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萧辞似笑非笑瞅着她,半晌后下巴轻抬,示意她将东西放下。
他没有说话,但太子的威仪彰显无疑,楚清影莫名地不敢再放肆,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呃……已经这么晚了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太妥当。
她起身告辞,萧辞没有阻拦。
待人走了,他敲了敲桌面,换了声,“玄离。”
黑影慢慢从幔帐后走出来,恭敬地跪在太子面前。
萧辞负手而立,神色冷冽,“查得如何了?”
“回殿下,属下查到刺史府现如今主事的人是别驾,姓曹,乃是朝中尚书左仆射曹士锦的堂兄弟。”
“刘其良的失踪和他有关,他想取而代之,可苦于没有机会。”
“后来刘其良贪图月华锦一事被他获悉,于是设局,杀了月华锦的东家汪氏全家,然后嫁祸给刘其良,并给他下药,让他神志不清,制造汪氏索命的假象。”
萧辞轻扣桌面,“刘其良人呢?”
“死了,死无全尸。”
玄离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感情,“姓曹的在别院养了一群性情凶残的猎狗,刘其良的尸身就葬于猎狗腹中。”
记起什么,他又道:“刘其良的夫人并不是真疯,她手中应当藏着什么东西,一直装疯卖傻,一边是为了护她的女儿,一边应该是想等着殿下来。”
想起那妇人,玄离眉头跳了两下,他夜夜守在院中,也只看出这么点端倪,也不知她将东西藏在那儿了。
“再去查。”
玄离应声,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要不换个住所,这客栈……”
“曹家的?”萧辞反问。
“殿下英明。”玄离松了一口气,“客栈的掌柜是曹家养的死士,曹家往返周旋都是在这儿。”
萧辞面容清淡,没什么反应,“不必担心,你继续去查,派人护着些刘其良的妻女即可。”
“是,殿下。”
“另外,”萧辞沉思少顷,“截断刺史府通往京都的所有往来信件。”
“京都发来的也一样。”
玄离神情严肃,端端正正回道:“属下遵命。”
临离去前又道:“殿下注意安危。”
萧辞摆摆手,让他不用操心。
他估摸着朝廷从各地调来的粮草救济,还有户部拨的银两,应当这几日就要到了。
岳州城是遭受洪灾最严重的地方,其他周边城池,或多或少也收到了影响。
他已经派人去查,不日应该就能传来具体情况,到时再做详细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