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安掀开马车左边的帘子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远处的山林间逃窜。身后跟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一直在叫嚣着“抓住她”。
由于马车右边有几十个饥民在领粮食,四周闹哄哄的,宁元铎他们并未注意这一边的动静。
“要不,告诉大少爷?”郑大为看出了宁平安要做什么,试探着问。
宁平安掀开右边帘子看了几眼,收回脑袋摇了摇:“不必,发粮要紧,哥哥要保护小王爷,我们去!”
说完不等郑大为回答,兀自跳下马车,提剑往余曼文逃跑的方向追去。
郑大为轻叹一口气,只得跟上。沈畅显全程听完两人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自已应该跟上去。
三人一前两后追着余曼文去,直直追到了一处僻静的河滩边,才看见刚才几人的踪影。
那满脸胡茬的男人正在抢夺余曼文手里的孩子,跟他一起的人帮忙扯着余曼文的手,余曼文被死死牵制住,哭得嗓子都哑了:“我的孩子啊……不能抢我的孩子啊……”
宁平安不多话,拔剑就上,郑大为是在校场认真练了几套拳的,跟着宁平安就冲上去了。沈畅显刚跟着二人跑近,来不及喘口气,又马不停蹄加入混战。
最后,这场抢夺战以胡茬男人一派被打趴在地告终。
余曼文抱回孩子,还不解气,愤恨地踢了胡茬男人两脚:“叫你抢孩子!”
“用孩子去换粮食,你还是人吗?”
胡茬男人被打得服气,也不反驳,任由余曼文骂着。
宁平安不解:“我们不是在发救济粮吗?为什么不去领救济粮,还要抢孩子呢?”
胡茬男不说话,倒是旁边一个小个子男人抢着出声:“女侠,我坦白,我坦白交代了,你能放了我吗?”
胡茬男狠狠瞪了小个子一眼,小个子跟没看见似的,在场的武力值谁高谁下他刚才已经见识到了,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要抱哪一条大腿。
小个子兀自说着:“这个人我们是今天刚认识的,他说叫我们帮他们抢孩子,其实不是要拿孩子去换粮食!”
“那么小的奶娃子,能换多少粮食啊!”
“他其实啊,是想用那个奶娃子控制住那个女的,好让那女的去做皮肉生意,这样就能长期有钱换粮食了!”
小个子一口气说完胡茬男的龌龊事,胡茬男眼见丑事被戳穿,没脸反驳,倒是旁边的余曼文惊得满脸泪水:
“好你个胡大壮!不是说好了搭伴儿好好过日子吗?”
“原来你是打着这样的脏主意!”
胡大壮嗤笑一声:“哼!你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货色!”
“一个被休的弃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谁稀罕和你搭伴儿过日子?!”
“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能卖个好价钱,我才懒得养你娘俩吃白饭!”
胡大壮一席话让余曼文从头到脚刺骨寒透,她又气又羞,气的是自已一而再、再而三遇人不淑,羞的是每次她遇见狼狈危急的境遇,都是被自已伤害过的人解救的。
郑大为和沈畅显要把几人扭送给玄祁小王爷发落,那小个子男人连忙求饶:“小女侠,刚才我都坦白了,给我个机会吧!”
见宁平安不说话,他短暂迟疑了一下,又邀功似的开口:“其实,我知道最近这怪鸟是怎么回事……”
宁平安脸色微变,被小个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女侠,与你们同行的想必是宫里来的吧?”
“可否带我去见见他?”
“兴许真能解决这怪鸟的问题,你们不也可以立功嘛?!”
小个子谄笑着。
宁平安看不惯他那个样子,但她还是决定一切以大局为重,便和郑、沈二人一起,押着胡大壮和小个子几个人去找哥哥他们。
余曼文抱着孩子,远远跟在众人身后。
等到了马车附近,玄祁和宁元铎刚好把粮食分发完毕,领了粮食的饥民们大部分都四下散去,领头那个给玄祁他们再三保证,不会东进,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待他们解决怪鸟的问题。
宁元铎远远看见妹妹押着几个男人过来,赶紧命人去把人交接过来。
那小个子醒目得很,一眼看出玄祁是几个人之中身份最尊贵的,立马跪地磕头:“贵人做主啊!”
宁平安简要地给玄祁讲了刚才的事情,玄祁一脸了然,随后定定看向小个子男人:“说说吧!要是真能助我们解决怪鸟的问题,掳人的罪责从轻发落。”
得了贵人的应允,小个子这才开口:“那抢夺粮食的怪鸟,其实就是西突山里的灵鸟!”
众人一愣,宁平安瞥了他一眼:“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吗?”
“别慌呀小女侠!”小个子神秘地继续说:“知道灵鸟为什么变怪鸟吗?”
“西突山里有个山洞,是邪魔闭关之处。”
“灵鸟被洞中浸出的邪气污染了,所以才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