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进来,说:“杨先生,来了一群人,拖家带口的,都说您的部下。”
杨业去城墙上一看:是杜江南和原兵部尚书白起,还有几个兵。
白起本来是北关的守将。
他这个人,擅谋略和突袭,擅攻不擅守,就是有个毛病,喜欢杀降和亲自下场杀敌。
杨业考虑大乾长时间内都要处于防守状态。
特别是北关这样只能死守的地方,更是不能冒进。
杨业爱惜白起这个人才,又怕他乱来惹出大乱子,所以把他调回大京。
白起自然也明白,耐着性子在大京做了四年兵部尚书。
就好像给猴带上了紧箍咒,给烈马装上了马嚼子。
杨业见他们两来,很高兴,一连声叫卫兵开门。
杜江南看到杨业,包子脸上全是委屈。
杨业调侃杜江南:“杜大人,怎么几个月不见,苍老了这么多。”
“唉,杨先生折煞我。我如今也是平头百姓。”杜江南忙对杨业行礼,“太难了。我还是逃出来的。杨先生,越干越觉得您以前真不容易。”
白起叹息:“还是到了杨先生身边自在。我应该早点追随杨先生来。”
杨业:“你怎么穿着犯人的衣服。”
白起:“齐莲儿要罚我,我说来修南关。她准了。押运我的士兵刚好都想来投奔杨先生。”
杨业:“好好好,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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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回去复命。
王雨荷拿到信,两颊因为兴奋和激动而染上红霞,轻声念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美,意境真是太好了。”她把那张信纸贴在胸口,高兴得站起来转了一圈,大笑着自言自语,“杨先生,能得到你亲自写诗称赞,我就算即刻死了也值了。”
要是以前,李迟在一旁看到肯定又忍不住暗暗生气,现在却在叹息:女皇啊。杨业再好,能给你什么?!!
除非他愿意娶你,不然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所以你到底图个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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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关了,南楚想把这事早些了了好过年,所以发了疯一样攻打南关。
南关吃紧。
孟坤派人快马加鞭去大京送战报,要齐莲儿尽快派人来支援。
这个军报被李不任压下来了。
只要支援,就要花国库银子。
国库的银子现在都靠他给齐莲儿。
他自然是不让齐莲儿知道这事最好。
反正南关吃紧跟他没关系,赚钱才是最紧要的。
手里的存货越来越少。
李不任已经开始抬高几倍价格卖,长寿膏却依旧很抢手,赚得盘满钵满。
他晚上在大宅子里,抱着暖炉一边赏雪,一边左拥右抱听歌赏舞,得意洋洋:
杨业你也太没用了,辛苦了这么久,什么都没为自己捞到。
我比你聪明绝顶的多,迅速找到日进斗金的赚钱营生,牢牢控制住了朝堂和齐莲儿。
开了春,我一定要去西林跟大食商人接洽,多弄点过来。
还有这个宅子,有点小了,不配我这当朝首辅的身份。
我赚的银子太多,都没地方放了。
要想办法弄个更大的。
大京城的路边又开始出现饿死冻死的人。
李不任叫人把尸体扔到城外乱坟堆,瞒着不告诉齐莲儿。
这种恐慌的,颓丧的气氛,已经像是瘟疫一般,从大京向大乾的各个地方蔓延。
只有杨业这个小城,像是黑夜里的明灯,雪地里的暖光,吸引着大乾的百姓前往。
百姓源源不断的来,杨业这会儿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了。
进城之前要被详细询问,搜身。
这倒不是杨业刻意为难百姓。
而是他们在路上就发现有同行的人已经沾染上了不良嗜好。
虽然当时就直接把这些人赶走了,可是如今也不得不严密防备。
想要进城的人,若是身上带了长寿膏的,会被直接没收,赶出去,列入黑名单,永世不许靠近。
若是有用过长寿膏的,登记下来,就在外面待一个月,戒掉了,才可以进来。
那些被各国通缉的罪犯,根据所犯的罪区分。
偷抢奸淫者拒收,其余登记性命后,或从军或在外城做苦力。
若是再犯任何事,也会被直接驱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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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大雪,巡城的狗忽然狂吠。
城墙顶上值班的卫兵,伸头出去,只见城外站着一女两男三个人。
“救命,我们迷路了。”那女人冻得瑟瑟发抖,哀哀哭泣着。
卫兵看外面大雪,有些不忍心,忙叫人去把杨业和孙大牛请过来。
孙大牛提醒杨业:“小心有诈。”
这么漂亮的女人,说是自己是逃难的,却面色红润,身上也干干净净。
杨业看了一眼那三人,说:“加强警戒,放他们进来。”
城墙上备着各种杨业做的武器,谁敢动歪脑筋就等着被炸成块。
三个人进来后被领到杨业处理政务的大堂。
两个男人中年长那个上前向杨业行礼:“我们兄妹三人,在雪地里迷路了。多谢大人收留。”
杨业凉凉地说:“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叫人赶你们出去。”
三人大概觉得杨业在诈他们,所以沉默以对。
杨业淡淡地说:“你们三个都是南楚人。”
那个女子微微噘嘴,叹气:“我就说瞒不住杨先生呢。”
这女子是标准的浓颜美女,浓眉大眼,高鼻深目,带着几分少数民族女子韵味。
杨业轻叹:“公主啊。两国正在交战,为何要冒险到这里来。”
“我收到消息说杨先生被贬,就立刻出来找你了。没想到走到半路又听闻你到了这里就追来了。”那女子大摇大摆走到杨业身边坐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杨业冲刚才说话那男子抬了抬下巴:“这位大人是南楚皇宫的侍卫,之前南楚跟大乾做买卖的时候,他曾跟在楚皇的身后。有资格被他近身护卫的女人,除了皇后,就只有南楚唯一的公主楚阿娇了。”
华夏谁人不知,南楚皇后连续生了七个儿子,到第八个才是女儿。
南楚皇帝对这个女儿稀罕得不得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