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近来春风得意。
儿媳妇又怀了孕,在生子符的加持下,生出的肯定是个聪明孙子,江家传宗接代又有希望了!
给要降生的孙子做衣服、做鞋子,更加管不上江小宝。
江小宝只能穿着以前的棉袄棉裤,跟着江禾到处跑,弄脏了也没法洗,洗了根本没有能替换着穿的。
好好的孩子,灰头土脸,衣服跟打铁的似的,江禾再仔细也收拾不过来。
江喜根本没理她。
理她干啥,不成了对号入座了吗?
弄得江喜后面也只能分到排骨的人,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更是黑了脸。
你个老太婆,到底骂谁是狗?
“江哥!”
“邱磊,你咋回来了?下班这么早?”
邱磊笑呵呵道,“饼干厂放假了,刚发了东西,我直接带回家来。”
职工宿舍也冷冰冰的没啥人,大嫂又带着孩子随军去了,他干脆就回家住着。
他自行车后头绑着四箱东西,得亏绳子绑的好,要不路上全丢了。
“有两箱饼干,是厂长叫我带给软软的,还有这块肉,是于珍珍单独叫我拿给你们的。肉不是花钱买的,是厂里分的,她不愿意拿回家去!”
只见那块肉三分之一都是白花花的肥肉,都知道于珍珍是厂长亲戚,怎么可能分给她差的。
江软软问,“于姐姐自己不吃肉吗?她最近咋样了?”
自从她上了班,更没闲工夫,天冷,江软软连屋都懒得出,就没去找她玩。
邱磊笑容淡了些,“我也不知道,她爹娘叫人举报没工作了,得亏他们害怕曹厂长,不敢来厂子里闹,于珍珍就直接不回家了。年也打算直接在厂长那过,厂里发的其余东西,直接带厂长家去了。”
在别人眼里,于珍珍要么可怜、要么说她心狠,连爹娘都不认。
但于珍珍自己挺自在的,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自在。
也没法给于珍珍把肉还回去,江喜就接了肉,打算等大年初三,带点东西直接去给曹厂长拜年。
再看江老太,哪儿还有人,看见那块肥肉的时候,脸早就仿佛被拍了几巴掌,一溜烟走了。
邱兵肯定回不来了,但又给江老太寄了东西,里头还有邱东邱西给江软软的信。
邱林本打算回来,可是他今年刚升了副厂长,领导过年的时候得以身作则在厂里值班,商量了一下,干脆叫刘娥带邱南回来,留他自个儿凄凄惨惨的大过年随便对付着吃几口。
邱磊跟江喜一块儿骑自行车去火车站接人。
娘俩带着个大麻袋,打扮得半天看不出是城里人,反倒穿得比谁都破,刘娥脑袋上还包着个灰头巾,要多土有多土。
看见他们,刘娥松了一大口气,头一次自个儿带孩子坐火车,就算不远,一路上精神也紧绷着,打从昨晚就睡不着,眼底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叔,我……大妹呢?”
江喜:“?”
“哦,你问软软是吧。天太冷了,就没带她来,等会儿到家就能看见她了。”
而且还要驮人驮行李,带上江软软不方便。
心想江软软倒是跟这几个干哥哥关系都不错,邱东邱西给寄的信上,还有好多眼泪呢!
邱兵也写了信,还说俩人边写边哭,当成趣事写给他们听。
自行车是比走路快,冷风也快把人吹傻了。
进了邱老太的屋子,刘娥总算活过来,又困又累,打了个招呼喝点热水,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邱南喊完奶奶,叫邱老太摸了两把,完成任务似的,转头就拉着江喜。
“叔快带我去找妹妹!”
他太想妹妹老大了!
他爹当了副厂长,胖丫她爹不仅被辞退了,还要去坐牢,胖丫一家子直接从家属楼消失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家属院的小孩子们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没人欺负邱南了。
但江软软打了胖丫的余威残留在他们心里,时不时还找邱南问候一下江软软老大。
他妹妹太牛了!
阮秋萍打开门,邱南先冲进来。
跟她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往里跑。
“妹、妹!”扯着嗓子喊。
“南哥!”
邱南跑进屋,四个多月,总算看见他的老大妹妹了。
抱住江软软嗷嗷哭。
江喜和阮秋萍:“……”
要不是知道他们上回见面就相处了几天,还以为他俩生离死别了呢。
江软软还好,邱南哭得停不下来直打嗝,好不容易停下洗把脸,江软软拿出饼干还有晒的干香蕉片给他吃。
自己晒的香蕉片硬硬的,可以直接吃磨牙慢慢嚼,蒸一下就软很多。
只是这玩意好吃不好看,黑不溜秋。
邱南又哭了。
“妹,乡下日子太苦了,你咋就吃这种东西?都坏了!要不还是去我家吧!”
他就能天天睡觉、早起的时候,都能看见大妹了。
江喜:“……”
个小混蛋,小小年纪也跟他爹娘学会拐他闺女了!
江软软也不知道说啥。
要是自家日子都苦,别人家的日子算个啥?
“这个特别好吃,不信你尝尝。”
带着对江软软的信任,邱南尝了。
吃完之后真香!
恋恋不舍临走的时候,还带了一大碗。
两家商量了下,干脆合在一块儿过年。
江软软让江喜多敲了点椰子,把椰子水倒在罐头瓶子里,当饮料喝。
姚秋萍跟刘娥操持饭菜,原本刘娥也觉得江喜一个老爷们不懂,要什么排骨。
等尝了姚秋萍做的糖醋口的排骨,只照着排骨啃,话都来不及说。
江喜则买了点炮,在河里带着几个孩子放炮,告诉他们不许跟别的小孩一样乱扔,点着柴禾跟房子不是闹着玩的。
江家。
江老太炖了一大锅猪肉,但还是老习惯,哪怕过年也不让人全吃完,特意弄出来一些留到明天吃,也是过年的习俗。
偏偏李娜怀了孕,嘴巴总馋,几个月被当成老佛爷供着,叫她不知道东南西北。
半夜趁着江老太守岁熬不住睡着了,偷偷起来去厨房偷肉。
谁知道本就心虚,地上又滑,不知道谁家孩子大半夜还放炮,吓得她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当即脸都白了,肚子疼得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