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白没有什么灵魂的声音在吴真真耳旁响起。
“吴真真。”
“咋了队长。”
“你现在就用手机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这两天有没有暴雪。”
“啊？”
“我可不想第二次经历被困住的意外了。”说完，赵陌白冷着脸大步向着前面走过去。
一个中年女人拉着辛晚的手，一面抚摸，一面面带笑容的说话：“你来我们村真是来对了，整个渠水县，就属我们钱家村风景最好，这三面都是大山，原始的，山顶山脚那花草树木多了去了，而且别看我们村人不多，但是整个渠水县就挑出不来几个比我们有钱的地方。”
“你想要……那个啥子，采风，最合适不过了，改天啊，让你七叔带着你在村子里转转，找人唠唠嗑嘛，我跟你说，可不是我吹嘘，咱们钱家村，出了不少个有钱人呢，你写写他们的事儿，肯定能出名。”
“你呀，就安心在婶子家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辛晚：“好啊。”
她说这个字的时候，赵陌白刚好走过来，
刚才还一脸殷切笑容的妇人，冷不丁看到两个年轻男人，登时板起了脸：“你们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随着她的高声呼喊，里屋聊天的几个并外头路上经过的一个村民，双眼都霎时看了过来。
狐疑，警惕，淡淡的恶意。
看得出来，钱家村的确常住人口不多，而且还有点排外，每一个生面孔，都不被村民所欢迎。
想到自己的搭讪技巧，或许在这里根本无从发挥，赵陌白不由得伸手捅了捅旁边吴真真的屁股。
吴真真进入刑警一处一年多，两个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吴真真一脸憨笑，“您就是钱婶子吧，丁婶儿说你儿子要结婚了，让我们过来串个门沾沾喜气。”
这话说得讨巧，钱婶子问了几句之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真真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找到大企业的班上啦。”
那边在寒暄。
赵陌白微微垂眸，对上辛晚仰起的视线。
她看见他，眼里没有丝毫意外。
他们这一次的出行，虽然称不上是保密行动，但也鲜有人知，可是现在，辛晚又提早一步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这不是巧合。
辛晚甚至不屑于给这些“巧合”掩饰于巧合。
他注视的时间有点长，钱婶子瞥了赵陌白一眼，有意无意地挡在辛晚跟前，阻隔了他的事件，才对着辛晚说：“这两个年轻人是今天才来的，不了解咱们村儿的事儿，你有事就问我就行。”
“还有你住的地方，就在村东头儿，我们还有个房子，原本是嘉仪小两口儿在住，可是他俩下周就要办婚礼了，新娘子有的忙哩，住我们家就行了，那块儿空着也是空着。”
正说着，屋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很白净，身上一股书卷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妈。”
“嘉仪快过来。”钱婶子得意地像众人夸耀自己的儿子，“我儿子，京市上大学的！”
村民符合着夸：“了不起咧。”
倒是山沟里飞出来的一只金凤。
钱婶子心满意足，眼风又往屋里扫，问钱嘉仪：“小颖还睡着呢？”
钱嘉仪点点头，想到什么，“妈，你这两天赶紧联系一下小颖爸妈，催催他们，别婚礼的时候还赶不过来，女孩子一生就这一次婚礼，我想给她最好的，让她开心快乐。”
“哎呦我的儿，你还没结婚呢，就要忘了娘了。”虽然不满，但钱婶子还是退让道，“也不是我不催，上个月大雪压垮了村里的电线杆，家里电话信号都不好，村长也不知道报没报修，我得空就打呢。”
电线杆，大概就是通讯基站一类的。
吴真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应该还能播得的出去手机信号直撇嘴。
这分明就是婆婆有意拖延。
可是他到底不傻，没有点破。
钱婶子对吴真真和他的朋友兴趣不大，续完场面上的旧，抓了把喜糖塞给两个人，就连忙催他们回去。
没有来时的路，赵陌白和吴真真特意绕了个道，将整个村子逛了一遍，途中又遇见了几个面色不善的村民，吴真真免不了还是那套说辞。
吴真真：“队长，我查了，未来一周都是大晴天，没有暴雪。”
“嗯，干得不错。”
吴真真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起刚才的见闻，又忍不住叹息着摇头，“你看刚才那个钱婶子，一提起未来儿媳妇就阴阳怪气的，让人看着不高兴。虽然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但是我妈说了，以后我找什么样的老婆，她都当成亲闺女看待。”
“你还是先买个房子吧，连房子都没有，还想娶老婆？”
“我在挣了！我姐前年结婚，我爸妈给我姐买了房，家里捉襟见肘了，我还是想靠我自己。”
赵陌白哼笑了一声：“那你要买房的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北方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晚上，赵陌白确认了外头没人，跟杨警官通了电话。
杨警官就是站前派出所负责跟赵陌白联系的民警。
赵陌白：“钱家村看起来很正常，按理说，哪怕信息再不通畅，村民不知道外面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但钱大业这样的人物在自己老家应该是十分风光，尤其是就这么百十来号人，可是村里最大的新闻，竟然是一户人家要结婚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钱大业没有回村里。”
通过户籍调查，钱家村很多人都跟钱大业沾亲带故，一开始警方的判断是钱大业潜逃回乡，虽动机不明，但的确是最符合常识的做法。
可是如果钱大业没回村里，他逃回渠水县又干什么呢？
赵陌白：“这两天我在钱家村摸摸底细，一有消息我们随时沟通。”
撂下电话，赵陌白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向对面亮着一盏灯的窗子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