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才刚退婚,又有偏妃送上来
宋江家的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太妃什么时候去方家呢?”
太王妃厌厌地道:“此事越快越好。没得耽误了人家姑娘的终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豁地直起腰来,侧头望着宋江家的,头上的南珠急剧摇晃发出清脆声响也不自知,“方家与向家退婚的事,千万别声张出去,至少,不要让骁儿知道。”
宋江家的理解主子的担忧,但却不认同,“方家闺女若真与向家退了婚,相信自会写信与大同的方家老二,方家老二又与王爷相交甚笃,估计想瞒也不瞒不住的。”
靖太王妃颓丧地坐落回去,喃喃道:“你说的也有理。可是,骁儿这孩子若是得知方家闺女已退了婚,岂不,岂不活泛心思?”
宋江家的迟疑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道:“太妃,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太王妃用眼神示意她,宋江家的在心里转了遍心思,这才斟酌着语言,“太妃还记得当年圆善大师给王爷的三十二字箴言么?”
靖太王妃耳住,忽然冷下脸来,沉声道:“如何不记得?可就因为这和尚满口胡言,这才害得我儿娶了方如燕那个乡村野妇来。不但沦为京城的笑柄,还累及王府的声誉,虽然方如燕被休离王府,但想着堂堂靖王府居然由一个和尚和个乡野蠢妇给玩弄于手掌心,我就恨不得夷了他的狗窝。”每每想到这事,太王妃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优秀的儿子居然让一个臭和尚的胡言乱语及无知蠢妇给算计,当年儿子被那贱丫头设计后,若不是她太把圆善那老和尚的话当真,也不会逼着儿子以正妻名份迎娶方如燕了。
那如燕除了蠢还特别无知,并且不知天高地厚,一进王府便弄得鸡犬不宁,最终还累及王府落得个“内宅不宁,管束不力”的罪名,被太后斥责,被全京城的人看笑话。
逼迫儿子迎娶方如燕,是靖太王妃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不但害得儿子对女人失望,更让他们亲密无间的母子情宜毁之怠尽,每每想到,靖太王妃便要咬牙切齿一番,恨不得生吃了方如燕,而那圆善,也恨不得派人把他胖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宋江家的见太王妃如此疾言厉色,心下打了个突,一肚子的话这会子却不敢道出来,只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估且不论那圆善大师所算真假,可奴婢先前也已对小顺子及王虎一干人好一番旁敲侧击,太妃,奴婢想,王爷恐怕是真的瞧上了这方四姑娘了。又没到灭顶之灾。何苦作出一副天要榻下来的模样?她方如情没什么大本事,但提得起,也就放得下。
拿着靖太王妃亲自送来的解约文书,老太君又是一番伤感,靖太王妃接连说了好些话后,又握着如情的手,好一通安慰:“好孩子,都是我不好。我那嫂子和侄儿有眼无珠,辜负了你。你可千万别放心上。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吧。别闷到心里头,当心闷坏了身子。”
靖太王妃近距离瞧着如情,这时候的如情,远远没有两年前见到的孩童般的天真娇憨,如今的她,糟遇了婚事上的打击,眉头轻锁,神色苍白,却是增添了无数我见犹怜的姿态。令她好生不忍心,忽然觉得自己嫂子当真罪无可恕,居然如此打击欺负这样一个无辜女孩子儿。
如情声音细细的,“这关太妃什么事儿?所谓烟缘天注定,如情与向家哥哥只是有份无缘罢了。向夫人怜惜表姑娘,也是人之常情。如情虽心里难受,倒也能理解的。太妃也不必为了如情的事难过。此事虽有损颜面,但能成全一对天成佳偶,这些委屈倒不算什么了。”然后她抬头,很是诚挚地望着太王妃,语气坚定,“更何况,有太妃在,相信不会让如情受委屈的。”
靖太王妃苦笑,这个小丫头,她还真小看了她呀,明明就说的违心及奉承话,可自己偏偏在她无比诚挚儒慕的目光下,不得不小小感动了吧。
她慈祥地望着如情,温和道:“好孩子,难得你如此大度。不与我那愚不可及的嫂子计较。这事儿,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如此委屈。你这么的伶俐可人,又温柔乖巧,生来就是让人疼惜的。我确实是诚心想弥补你的,这样吧,若是姑娘瞧得上我家骁儿,不知靖王府侧妃的位置姑娘可还瞧得上?”
靖太王妃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老太君在内的人,全都一副被雷劈又被金子砸中脑袋的模样。
“太妃也太看得起我家丫头了?王府是何等身份的人家,我家如情,资色平庸,又才疏学浅,如何担当得起侧妃的位置?”老太君索先回过神来,呵呵地笑着,但隐藏在深蓝刻丝袖子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靖太王妃温言笑道:“王府再如何的高不仰攀,也与常人一个样,不会有两个鼻子两张嘴巴。老太君,我是真心实意的要聘请四姑娘为侧妃的。四姑娘,你呢?”其实,她一直都在观看如情的反应,只是,与想像中的大有出入,这方家闺女居然一副被吞了苍蝇的惊恐,似乎王府侧妃的位置是烫手山芋。
如情确实是惊恐的,差不多全身颤抖了?要她嫁给李骁?
老天,亡了她吧。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一张英挺却又傲慢的脸,俱体长成什么样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正面或是正儿八经地与李骁相处过,对他的面孔也实在模糊的,但每每与此人见面,她都要死掉好些脑细胞,严重点,还会气得到内伤。这样的男人,她避之唯恐不及了,还拿来当枕边人?
一想到一个九岁就能拿剑杀侍女,十八岁就领着爪牙诛杀掉前皇后最后仅剩的残余逃犯,连三岁婴儿都不放过的男人,再想着闹市里纵马伤了人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她就一阵恶寒,与这样的男人睡一辈子,她会有无限压力的。
靖太王妃仔细盯着如情,把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看进眼里,心里纳闷至极,试想当年,她把自己的两个远房侄女叫到跟前,亲自与她们说要抬她们为侧妃,可是由里到外的欣喜若狂呀?怎么到了如情这儿,却变成惊恐到似乎上断头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