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东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陷阱。
都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厉晴西了,竹瑜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她敢说吗?
但一口咬定没有,听起来也不够真实。
所以,竹瑜一下子就明白了,厉擎东是在试探她。
简单思考了几秒钟,她实话实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的确想亲口问问他,当年有没有考上云城大学?”
厉擎东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他的成绩很好,被云城大学录取了。”
怔了一下,竹瑜十分错愕地看着他:“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新生报到那一天,他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出现。”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他虽然考上了云城大学,却并没有去读。至于原因嘛……”
对此,厉擎东也很好奇。
他之前一直没有特地去细查,如今想想,自己也应该去弄清楚才对。
“好吧,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承认,当时没有能够见到这个笔友,心里还是很失落的。但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厉擎东相不相信,竹瑜说的是真心话。
她现在是厉擎东的女人,而厉晴西和厉擎东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果不想惹麻烦,就绝对不要做任何能够引起误会的事情。
“这个回答,还算让我满意。”
果然,厉擎东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假如她拎不清,他也不在乎做得再绝一点。
“厉晴西做网络音乐人这件事,厉总本人知道吗?”
竹瑜总觉得,这种家庭未必会允许子女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特别是进入娱乐圈发展。
“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气得进医院了吧。老头子最讨厌那些唱歌演戏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整天干这个,那就有趣了。”
她想得没错,厉擎东幸灾乐祸地说道。
“景媛不也是嘛。”
竹瑜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殊不知,厉擎东的耳朵很尖:“你说什么?”
竹瑜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饿不饿,我们叫东西吃吧?”
她一下班就直接过来了,还没吃晚饭。
“不是说请我吃牛肉面吗?”
厉擎东斜眼问道。
敢情他还记得竹瑜在平安夜说的那句话呢?
“你……你确定?”
竹瑜抽了抽眼角。
睡醒一觉的厉擎东精神振奋,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好吧。”
认命的竹瑜也只好去拿上自己的东西,快步跟上。
厉擎东开车,按照竹瑜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牛肉面店。
想不到,老板居然还记得竹瑜:“小姑娘,你可真能吃呀,那么一大碗面,连汤都不剩!能吃才是福气,不要随便减肥,现在的小女孩们都不好好吃饭,我一会儿多给你切几片牛肉!”
说完,老板手起刀落,唰唰地切下了十几片香喷喷的酱牛肉。
竹瑜哭笑不得。
等两碗牛肉片端上来,她低头一看,其中一碗的上面果然铺着厚厚的一层牛肉。
“谢谢老板。”
她拿起两双筷子,把其中一双递给厉擎东。
他接过去,有些犹豫,似乎不太习惯在这种路边小店里吃饭。
见状,竹瑜拿了几张纸巾,将厉擎东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还用热水给他涮了一遍杯子,这才倒了一杯水。
“这家店里还算干净,我吃过好几次了,你放心吧。”
她小声说道。
厉擎东也不吭声,一双眼睛盯着竹瑜面前的牛肉,上去就是一筷子,直接夹走了四五片。
竹瑜:“……”
“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东西更好吃。”
把牛肉咽下去,厉擎东眯起眼睛,一脸心满意足地说道。
原本还担心他不习惯的竹瑜终于放心了,她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到厉擎东的碗里,然后低头吃面。
两个人吃完了,一起擦嘴,都觉得有些好笑。
“我很久没吃撑到,这个分量也太实在了,怪不得都这么晚了,生意还这么好。”
厉擎东摸着微微隆起的胃部,环视一圈,连连感慨道。
晚上十点多,面馆里还是坐满了人。
“这么冷的天气里,吃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又不贵,简直就是生命里的小确幸。”
竹瑜也点点头。
“走吧,去兜一圈,就当消食了。”
吃饱喝足的厉擎东好像连心情都变好了一样,他将竹瑜塞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把车速微微提起,一路开到了高架桥上。
车窗刚一摇下来一点点,风就完全灌了进来。
竹瑜脖子上的围巾都被吹起来了,她吓得尖叫一声:“别开那么快!”
厉擎东哈哈大笑,反而把油门踩到了底。
忍过了最一开始的不适,没多久,竹瑜也兴奋起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欣赏过夜晚的云城了。
月光下,霓虹闪烁,云城是那么美。
厉擎东索性将整个车顶都打开,竹瑜直接站起来,朝着空中挥舞着双臂,放声大喊:“啊——”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起大喊。
“太傻了,不要喊了。”
竹瑜喘息着,重新坐了下来,脸色发红。
“我倒是觉得,开心多了。”
厉擎东满不在乎地说道:“头一次觉得开车比开飞机有意思,起码我在天上的时候,不能打开飞机,对着云层大喊大叫。”
“噗嗤!”
她忍不住笑了。
“真的,我从小就喜欢飞机,家里有几百个大大小小的飞机模型。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我只许了一个,就是成为飞机驾驶员。”
回酒店的路上,厉擎东主动说道。
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她打开心扉。
竹瑜能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甘心的味道,她想,停飞这件事,看来对他打击很大。
希望和厉晴西没什么关系。
但真的会没关系吗?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出生的一瞬间,就注定了处在对立面,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厉先生……”
竹瑜声音干涩,她确实有打算安慰他几句的冲动,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怎么了,想讨我欢心?你要是真想让我高兴,一会儿在床上可要卖力才行。”
好几天没碰她了,一想到这个女人的甜美滋味,厉擎东又蠢蠢欲动起来。